白鹿书院崔健柏与几位好友刚来到星湖镇,就被肖家的医馆吸引住了,外面飘着雪花,可排队等着就诊的,粗一看,有近五十多人。
崔健柏有些不解,问一位就诊的老者:“这肖家有些不像话,怎么不给你们找个御寒的地方!”
这老者歪着头看着崔健柏,眼中有着戏嘘之意:“别想插队,要看病,后面去,什么御寒不御寒的,要御寒,呶,肖家在那里搭了个棚子,你可以去喝口姜汤。”
崔健柏有些急眼:“老伯,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看你们……”
“不看病来这唧唧歪歪做啥,去去去,让开路。”
崔健柏的好友忍不住了:“你们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这时一位小吏模样的上前:“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崔健柏道:“是。”
“哦,怪不得你们误会,嘿嘿,是不是认为肖家人狠心,挣钱连基本的仁义都没有了。”
“是呀,天冻地寒的,还让人家站大街吹寒风。”
“嗯,你说得对,不过呢,这事怨不得肖家,人家小郎中说了,外面天寒,每天排上号的,都轮的上,可来就诊的不依呀,都怕人家抢了先,医馆就这么大,总不能一拥而上吧,这让人家怎么看病。”
“就不怕旧病没去,再添寒症!”
“这你就放心好了,在小郎中手中,得啥病都不用怕,虽然不能枯骨生肉,却总能药到病除、而且百治百效,关键是药便宜,往往复诊一次就能痊愈。”
崔健柏大奇,怎么这位大修士做起了郎中,不是说他在做学堂的先生么。
几人无视了那些就诊人的鄙视的眼光,施施然来到医馆门口。
只见医馆中,肖雨正在为一人把脉,此人脸色蜡黄,不断咳嗽几声,几息工夫,肖雨便吩咐旁边几位郎中模样的写下药方。
“什么!是腹中有虫?不是说是肺疾么?”此人大为惊讶。
肖雨也不解释,递上药方喊道:“下一位。”
当此人走出医馆,崔健柏招招手,从此人手中要过方子一看,登时愣住,上面就写了一行字:醋泡乌梅,三日后服用,一日两颗。
崔健柏大奇,说此人腹中有虫他相信,毕竟自己也懂些医术,可用药却看不懂了,怎么连君臣佐使都不讲究了么。
这病人见崔健柏发愣,一把夺过药方就扬长而去,真是的,耽搁自己抓药。
崔健柏旁边好友也在嘀咕:“这样用药,会不会伤人。”
一位郎中模样的正好出门,像是出去方便,正好听见此话,便笑着道:“我们范家医馆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偏偏这样用药,疗效极佳,花费也不多。”
崔健柏几人直接石化:“你是范家医馆郎中,怎么会在这里做事?”
“嘿嘿,技不如人,来观摩学习。”
“啊……”
“现在是肖家会诊,范家抓药,这样每天能看不少人,嘿嘿,诊费也就几个铜钱而已,至于药钱,也要不了几个钱,真的没钱,只要官府一纸文书,就可以免费,星湖镇,已经没了看不起病的人了。”
崔健柏几人面面相觑,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肖雨,不像传说中的样子啊。
最后几人还是悄然离开,来到了如今已经有些名声的星湖学堂,雪花飘飘中,有几位异常美丽的姑娘嬉笑着走出了学堂门。
崔健柏几人眼睛都看直了,直到听见一声咳,崔健柏几人才回过身,一见出来的先生,崔健柏躬身施礼:“白鹿书院崔健柏,见过卢先生。”
“这几位是?”
“哦,这几位是我在京城的好友,一起来吴州访友的。”
“呵呵,你小子不地道啊,上门居然两手空空,你先生路方当年来大青山,还背着一箩筐松子作礼呢,怎么到你这里,变得一毛不拔了。”
“嘿嘿,来得匆忙,疏忽了。”
“你看已经快中午了,星湖镇醉鱼阁的糟鱼味道不错,择日不如撞日,我喊下老刘。”
……
醉鱼阁的菜品是不便宜的,甚至超过了京城许多著名的酒楼,看着卢邻老先生一通乱点,崔健柏脸都绿了,最后还是刘松年说了句差不多了,卢邻才笑嘻嘻让上来点菜的伙计下去。
酒过三巡,崔健柏才说明来意,他与肖雨有过一面之缘,大周一统天下,加上北地回来的消息,他一直认为肖雨是位谦谦君子,可最近传言,这位名扬天下的少年郎有沽名钓誉的嫌疑。
“你们呀,听风就是雨,凡事眼见为实,不要道听途说,咱们读书人,就应该细心求证,不要被谣言蒙蔽了双眼。”卢邻夹起一块鱼丸,送到崔健柏碗中:“要不是亲口品尝,谁知道这居然是鱼丸。”
“那什么杂学之说?”
“什么杂学,那是我和老刘偶然性起,弄出来的动静,肖雨年轻,还是小孩性情,一些所作所为被有心人传出,以至于以讹传讹,嘿嘿,这杂学,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弄出来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尽管冲着我来。”“其实呢,在学堂里开杂学,有些突兀,姜夫子就十分生气,说这不是读书人所为。”
“我怎么听说,曾夫子在圣庙讲学时说,读书人不光要熟读圣贤书,还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能只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卢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