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我们开始拆房子了。

羊都赶到了大舅家的羊圈。我周六下晚拎了酒到了西院老朴家，恳请关照。老朴家是朝族，老朴是粮食车队的修理工，老伴去世了，和两个门闺女，两个儿子住一个一间半的院子，院里什么也没盖，宽敞得很。我盖房子势必要占人家的地方摆料，更重要的是要往人家坡水，还有一个窗户冲人家院里开，不对人家道歉道歉不仅失礼，而且会惹出麻烦。这位老朴爱喝酒，见我拎了两瓶瓶酒过去，很高兴，一口爹应下来。怕他反悔，我走时，我还给他扔下了10块钱。他说什么也不收，我以坡水、借光有说道为名把钱塞给了他。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莉、白俊和准岳父拆房子，丽华、春华也帮着接递东西。

小房是仓房，不用保暖，房盖是油毡纸的，揭下后便是房薄板了，拆下的板子还真不少，还有几块松木板子。房子是向院外一坡水的，没有梁，只有5根3米长的檩子，还够粗，挑了盖就剩拆墙了。墙比想象的差多了，整砖不多，全是砖头子，有的拆下来就用不了啦，那也没扔，准备打水泥地用。

拆东西比垒要快多了，虽然就我一个整劳力，但是人头多手也多，拆下的东西有条不紊地摆放在老朴家院里了。一直拆到了底，扒出了石头，量出了5米长，3米宽的框子，钉了四个桩，将原来24公分墙的地槽子扩到50公分。

60块石头加上扒出来的20块石头码了一圈，正当想用白灰和黄土刹浆时，我的学生来了。

我们班的四个大个和一个小个在王辉的带领下，进了院子。王辉的爸爸是铁路大修段的一个工长，康宝军的爸爸是县建筑公司的瓦匠，杜大力的爸爸是一个厂子的工人，祝占峰的爸爸是煤矿的技术员，小个子石玉龙的爸爸是印刷厂的排字工。

“打石头底子必顶用水泥砂浆，要不然往里灌水。”康宝军说。

“汤老师盖房子咋不跟我们说一声呢？正好我爸他们修西桥洞子呢？我上他那要水泥去！”王辉拽着康宝军走了。

其他三名学生伸手干活了。半个小时后，王辉用一辆独轮车推来了水泥砂浆，他把水泥撒在了石头上说：“工地上还有独轮车呢，你们再去一个人。”杜大力跟他去了。

康宝军又推来一独轮车水泥撒到石头上对祝占峰说：“你去推水泥，我砂浆。”

他干瓦匠活很象样，用大铲边往石头缝里扒拉水泥，边用水往下灌着说：“王辉他爸和了一罐子水泥呢？能推十来车呢，咋地也够用了，他们得干一个多月呢，这回房顶都能用水泥砸上了。”

石头底砂浆后，露出地面十公分左右，康宝君挑整砖把石头底铺平后，用水泥又盖了一层后，我开始站门口了。门口站在了南面，整个设计和刘娜家的小房一样，只是比她那个房子长了一米。当天，砖都用没了，垒起了11米。幸亏康宝来了，留了整砖压了一圈，并留了水泥抹了一圈。天黑了，我准备下个星期天再站窗口，垒大坯，留学生吃了饭后停工了。

白莉在圈起半截墙的巢里不愿出来了，我陪她到10点多钟才进屋睡觉。

第二个星期天，学生们起早就来了。站起了东西窗后，垒大坯的活快，不到10点就平口了。王辉说：“这些过木都太单薄，我去工地看看。”

五个同学竟一人扛回了一块用枕木破开的方子板。那枕木是长25米、宽和厚都是30公分的松木用油漆煮过的，一根枕木破三块板子，当过木是最好不过的了。南面又站了个气窗，过木把窗框、门框挤压好后，大坯很快就砌平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