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也无以对。
对啊,相隔这么近,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为何四年来我都没去见过他。
显然,并不是我不想,这跟我妈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不怀疑她对我的爱,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亲生儿子,不管到什么时候,当娘的都不会舍下自己的孩子,但当老婆的舍下老公,那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我妈自小很漂亮,十里八庄的大美人,我姥爷是他们村的村支书,在他任职的二十年里张罗着建了镇小学,镇级农贸市场,乡村采摘园,千亩桃园等好项目,让全村的发展昂首前进的同时,他的口袋也在逐步丰盈。
自小我妈的生活条件就很优越,嫁给我爸算是“下嫁”了,刚开始还可以靠爱情的力量应付,但日子长了,我妈的“乡村大小姐”脾气就显现出来了,什么都要求在村里用最好的,别人有的她也要有,别人没有的她还要有,累的我爸一个膀子当仨使,但还是不能让她满意。我爸进去后,我几次三番吵着要去监狱看他,特别是春节前后,家里空落落的,我特别想去陪爸爸,哪怕在监狱的高墙外面和他隔墙相处一会,我也会心安了,至少我来过你的身边,我给予了你对自由对责任的深度渴望。
但我妈可能是铁了心借此事跟我爸离,所以,怎么也不去看他,就连我也不允许。
良久,我回味着过去的种种,心里跌宕万千,很多事可能就是注定的,或许我爸妈真的不会再在一起了,幸好我已长大,有了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意识,即便是我妈有错,我也会竭尽所能照顾他俩今后的生活,不管结果如何,他们一个是爸,一个是妈,这个永远都变不了。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不到四十分钟我们就到了。
远远的瞥眼看到沙河监狱几个字时,我的心随之一颤,看着高墙之上严密的电网,瞭望塔上背着长枪的狱警,监狱大门口站的笔直的人民英雄,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了,爸爸就在里面吗?四年了,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即便还没见到人,我却也隐约嗅到了独数他的气息。
柳若兮将车缓缓停在玉汉理石铺就的回望桥前,看着那块黑色石碑,她按下车窗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边看边说道,“怪不得叫回望桥,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啊。建国初期京城的某个大领导来到这边视察,恰逢沙河监狱刚刚建好,关押了不少战前有倾向错误的同志。大领导深入了解,发现很多人都是被冤枉的,于是他上报高层,最后将他们一一释放,在这桥前沿,大领导对着释放的几百米优秀干部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激励他们回归后重新为社会主义事业奉献自己的一切,不忘初心。”
看到这,柳若兮笑道,“过了这桥就要好好回望了,犯了错误再后悔也没用了,同样,从监狱出来,过了这桥也要好好回望一番,铭记过去的教训,从此好好做人。”
“是啊,还是人家大领导有头脑。”
我听完柳若兮的解释,确实是那么回事,但心里却很沉重,一个是为即将见到父亲感到紧张,我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情态来表达我的思念,二个就是来的太仓促,并没给监狱领导和狱霸们准备点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如果不打点一下,我回去后怎么过意的去?一想到爸爸在里面每天忍受欺辱,我就有点受不了。
“柳建安。”
柳若兮念着石碑上的提词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见我心事重重,她嘴巴张了张,还是收了回去。
“我想给爸爸买点东西,再弄点高档礼品打点打点......”
我说道,“去最近的大超市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