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探望室到医疗所大概有一里地远,贾狱长也怕出事,驱车带我们以极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坐着车后座上,我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疯狂倒退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想我这可怜的老爹也真够命苦的,在村里被村长欺负,在家里被老妈欺负,现在特么的来监狱还是被欺负,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可能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
我没办法为他改变什么,但作为儿子,我必须努力让他生活的好一点,哪怕好一点点,才不枉这一世的缘。
很快就来到了医疗所,一个二层的小楼,看起来很陈旧了,满墙爬满了爬山虎,将整个房屋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夺命一样冲出车门,贾狱长和柳若兮跟在身后。
“爸,爸。”
刚进门厅,我就大声呼唤着。
但被几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厉声吼住了,“你是什么人?给我站住。”
说着,他们身后的战士就要过来擒我。
我不顾一切的向里面冲着,我看到了手术室的字样,死命的撞开了那青年战士的围拢,一把推开了房门,里面的手术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被白布单覆盖的人。
我虽没什么见识,但我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白布单才会覆盖人身。
“爸!”
我疯一样的嘶吼着,连滚带爬的就冲到了病床前,我没来得急看他一眼就这样走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
伸出颤抖的手去触碰布单,想最后看一眼他的容颜,但这时从后面跑来的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狠狠按住了我,他们下手特别狠,直接将我撩倒在地,掐着我的脖颈,砰一下就将我的脸碾在了地上。
“放开他。”
就在我疯狂拧身反抗的时候,略有点跛的贾狱长终于走了进来,急声斥道,“这是我的朋友,抓紧把人扶起来。”
我起身后狠狠推了把那两个战士,但感觉他们的身子跟一面墙一样,太健硕了,完全推不动。
我正要拽开布单,贾狱长却说道,“别看了,那不是你爸。”
呼。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做好面对这白布单的准备,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憋足了胆拉开了一个边角,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囚犯久久闭上了眼睛。
后来才知道,他是抢劫杀人罪,被判死刑,因对以期的死产生了极度的恐惧,所以,吞钉自杀了。
在贾狱长看来,这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来到二楼的病房里,我终于看到了浑身包裹了一层层白纱的爸爸,他的腿部,肩部,背部都不同程度的被砸伤了,但所幸并未砸中脑袋,人无大碍,只是需要长期疗养。
他刚做完手术,人还处在昏迷之中,手面上打着点滴,窗子外呼呼灌着凉风,他身上却连个薄被都没有,而且他伤的这么重,在如此简陋的医疗所是很难恢复的。
我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他,半跪下身,握住他的手,一声声的轻唤着,“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
柳若兮就站在我身后,她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动容,不禁回眸看向一脸窘态的贾狱长,“到底怎么回事?囚犯也有人权,你们就是这么虐待他们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柳若兮不排除有跟她叔叔打小报告的可能,早就听说监狱向来黑暗,今日一见,果然......“没有,绝对没有,大家都是统一分配劳工份额,干的活都是一样的,谁想到山石能突然出现坍塌,而08615恰巧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