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你妈怎么样了？”

如果张晓婷真的能脱离苦海，家里也没有拖累的话，我倒真的希望她能留在金元拼搏，从她的话中，我可以看出一个小女孩难得的坚韧，刚刚从校园走出，能有她这份执拗和坚持的可不多。

“申请了一些政策上的补助，现在花钱没那么多了，就是每周固定的透析，农村合作医疗也能报一部分，我会尽量攒钱给她的。”

张晓婷没把话说太完整，显然她不想回顾那个悲催的家庭，老妈生病、花钱，这都不是问题，只要家里人团结在一起，总能迈过困境，可偏偏老爸又自暴自弃，每天醉生梦死，拿着卖女儿的钱，天天小酒馆喝到坐不住了为止，这样下去，恐怕比老妈走的还早。

“哎。”

听到张晓婷的欲又止，我的心情也跟着低沉了下来，“有的时候真想回到纯真的少年时光，那时候总想着长大，长大就可以不用上学，就可以上班赚钱，就可以拿着钱买很多小浣熊干脆面，可以早早集齐卡片，可以买很多麻辣鸡丝，可以任性的买四驱车（玩具）。现在想想，虽然可笑，但正是那份纯粹，让我们每天都迎接着生活的美好。而现在，看看周身，真的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你如此，我亦如此。”

听到我的话，张晓婷抹了把眼角的泪儿，她闷了半晌，突然就笑了，“你还记得上初三的时候，你在操场上踢足球，一脚把球踢到了政教处主任的脑袋上，你被站在国旗杆下罚站，当时同学们都在议论你，说你真的该进国足，一定可以超越郝海东。”

“靠，这种丑事，你还记得啊。真让那个赵洪波气死了，我踢他脑袋又不是故意的，他来个头球给我顶回来不就行了。真是笨。”

我拿出烟，点火之际又犹豫了下，“我抽烟，不介意吧？这么小的屋，可能会很呛。”

“没事，开一点窗就好了。”

“哎，这个张有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他也算你的准公公，我说他坏话，你不介意吧？”

我笑道。

“不介意，我也看不惯他，眼睛贼溜溜的，有时候还盯着我的胸口看，感觉他好色。”

晓婷说道，“他在村里的口碑那么臭，这次又在镇上弄那么大动静，明目张胆的私自出租村里的地皮获利，这种行为就该受到制裁，这些年，他虽然是个村长，但搜刮的钱财绝对不少。不然张帅也不会那么得瑟，这下好了，让他牛，等着哭吧。”

呼。

我还以为张晓婷跟张帅相处了这段时间，感情上应该会贴合些了，没想到，依旧对那小子毫无好感。

从晓婷的态度就能看出，她窝身张帅身边，纯属无奈之举，但凡她老爸能正常点，她也不会想着逃离自己的家庭。

“呵呵，打我记事起，他就得瑟，一天不惹几个事就不叫一天，别说村里，就是镇上也装不下他了。我们村的老祖宗比较给力，那时占下了很多地，而现在随着罗雀镇中心的不断扩张，我们村很多地皮都在镇中心周边，以后发展会很有潜力，不排除会盖些住宅楼房、商业中心、写字间，但老百姓也不傻，村里有多少地，大家都有数，现在讲究五议三公开，村里有什么重大事项都是要先张榜公开，然后开村民大会讨论，如果通过才能上报镇街道一级，又上级决定项目的可行性和发展潜力，最后再由村委会拿出决议和具体实施方案，这件事才算能拍板开干，可张有才还像十年前那样，真当老百姓是傻子了，他随便划块地就想单独经营，真是做白日梦。”

我说道，“这次，弄不好他过去的事都会揪出来，也不知道谁这么勇敢，竟会举报他。毕竟对他有深入了解的，不会是外人，而村里人的又都忌惮他家族的势力，不敢声张。毕竟都是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一旦两家揭起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将成为世仇，所以，村里人大都忍气吞声，各扫门前雪，只管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对张有才的跋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恩，可越是这样，越会让张有才得意，他会变得更贪婪、嚣张。”

张晓婷说道，“物极必反，当他做的太过分时，自然会有人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