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听到她这样的话,我吓了一跳。
她身子一扭,就坐到了一旁,离我虽只有半米远,触手可及,但她的心已经伤到了脚跟儿,我压根都不敢再碰她了。
我惊慌的坐起身,轻咬着下唇,看她双臂抱膝,蜷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电视屏幕上的英超比赛。
她极少会对我发火,看她伤心的表情,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无意间触动了她最敏感的神经。
做为已经没了男人多年的寡妇,在村里、镇里,无数人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只要她跟别的男人说话,大家就会制造绯闻,村里的男人只要靠近桂花姐,说上两句话,那家里的老婆很快就会追过来,把自己男人打回家后就开始对着桂花姐劈头盖脸的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就好像她死了男人就成了全村的灾星,那些女人生怕自己的男人也被张桂花害死。
长期处于这样的“战斗”环境下,让桂花姐磨练出了超出常人的忍耐力和爆发力,这对于他挑战新的生活是有好处的,无论多凌乱的环境,她总能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处理好。
但她的内心是有创伤的,没人提及时,怎么样都行。可一旦再撒一把盐,过往的伤痕便会直接揭露,她的咆哮是有依据的,特别是我对她人品的质疑,别人都可以说,唯独我不行。
我没想过这么深的问题,我只是想提醒她不要去碰那些脏东西。
可她就在这里工作,她能不比我了解吗?她选择在这干下去,就证明在内心深处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她可以做,也可以不做,这是她的自由。但我不能瞎猜疑,这是对她人格的亵渎。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龌龊,虽然是常人所想,但不应该用在桂花姐上,她的淳朴、善良、温柔都是女人的典范,我应该真的像尊重大姐一样尊重她,她可以吻遍我的全身,可以给我洗脚、搓背,可以干遍所有底下的工作,但唯独不能,抛弃自己。
室内的气氛急转直下,我酝酿了许久,才忐忑的说道,“桂花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瞥向我时眼眶已经湿润,“抱歉,穆木,我不该发火。”
呼。
她竟然首先检讨了自己,我并不是她的客户,她没必要拿出职业的素养对我,听到这样的检讨,我的内疚感更重了。
说实话,我并不懂女人,也没真正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贞洁这东西在现在的女人心里还有多重的分量,反正不至于像古代那样,被玷污了就要上吊自杀吧?我没太当回事的随口一问,却引起了桂花姐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肯定是以为,我把她当成来这里学足疗,其实是想上四楼卖身子了。
因为在意,所以敏感。
这是我后来才懂的。
桂花姐这一生,从未对我说过一个爱字,她像迎面的春风,轻抚在我的身上,很暖很柔,又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肆意盎然,走的那么急,只留下了难以捕捉的影子。但在我心里却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