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和他们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将六斤扎啤喝完,看他咽喉处不断翻涌的样子,真的好恐怖,真怀疑,他怎么喝下去的。那么多气一次性涌入肚子里,不胀吗?
那家伙喝完后,接受了全场的掌声,他淡定的挥手致意,但人还没坐下,就见他咕咚一声,双手捂嘴,但一切都来不及,咵一下就吐了。
旁边桌上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他直接就喷在了人家桌上,一时间,污秽四溅,骂声连连。
这个点还出来撸串喝酒的,即便不是混混,也都不是好惹的。
刚刚还给吹扎啤的小子鼓掌喝彩的邻桌,当即就火了,一把将他推开,那小子脚下发软,噗一下撞在了自己的桌上,啤酒瓶、串子、烤鱼、炒菜全都被揭翻,两边人揭竿而起,拿起手边的酒瓶和椅子就要干。
我天。
这场面对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装比要吹那么酒,吐就吐吧,还吐到邻桌上,溅了人家一桌菜肴不说,还弄了人家满身脏污,都是喝了酒的热血青年,谁也压不住火,一把推搡过去,冲突是难免的。
我身旁的周康康、王川都吓坏了,扯着步子就往回走,“我草,吓死了。穆木哥,快撤啊。”
“撤毛啊。看看啥情况。”
我抱着膀子向后退了几步,饶有兴趣的说道,“现在两边是四打五,你们猜哪一边会赢?”
王永珀、顾超他们也凑了过来,都想看看这盛况,但又都怕殃及自身,那惶恐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半年前的自己。
曾几何,我也是如此。怀有一颗悸动的心,胆小如鼠,想看又不敢看,优柔寡断,跟老妇人的裹脚布似的。
这时,我看到店里出来了一个大胖子,光头、戴着金丝眼镜、胸口挂着串大佛珠、踏着凉拖,一步三摇,这不是老板潘越嘛。
上来王海港带我来的时候,这小子很有眼力劲,一个劲的捧我,还敬我酒,说让我没事就过来,他免单。
潘越高喝一声,指着两帮人喊道,“要打出去打,别在我的地盘撒野。”
看着挺圆滑的人,没想到也有强硬的一面。
“我草,这应该是大韩的老板吧?听我哥说过他,很牛比的,好像有王海港罩着。”
王永珀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超忙问道,“王海港是谁啊?”
“草,王海港都不知道。他在咱罗雀混混界,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虽然不一定是绝对的老大,但起码,没人敢惹他。就算是平起平坐的大哥级人物,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王川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些,我忍不住想笑,这帮天真的孩子啊,聊起那些传奇人物时脸上洋溢的羡慕,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那些年的我们,都特别渴望自己成为社会大哥,身后跟着几十个小弟,没事就出去砍人、收保护费,那种感觉真的是超棒的。
果然,潘越这么一嗓子,两边的躁动立马平息了下来。
双方各出一个代表,跟潘越交涉了一番,潘越不屑的哼道,“多大点事?喝多了,谁特么不吐啊。这样吧。都是老客户了。你们吐酒方把人家的单儿给买了。我把你们吐酒方的单免了。”
擦。
话音刚落,双方当事人包括周边桌上的客人都向潘越竖起了大拇指,“仗义、敞亮。办事靠谱。”
确实,通过这一件事我就看出潘越这家伙,脑子不一般,处事果断、干脆,而且公道、讲究。
闹这么一出,两边也都喝不下去了,按潘越的办法将事情处理过去,他们在路边还一阵握手致歉,巴掌大的小镇,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僵。
服务生们很快就把两桌脏乱的一切弄干净了,前后不到十五分钟,一切恢复了平静。
真硬气啊,没几分胆气,还真开不了烧烤店啊。
醉汉太多,指不定整出点啥事来,关键时刻压不住阵,弄不好一天下来买卖都白干。
“来,拼个桌,想吃什么随便点,扎啤可劲造,羊蛋子、羊鞭可劲整,好好给你们补补。”
扯着嗓子,我喊来了服务生,安排他们落座后,我便进了前厅。
此时的潘越正在前台摆弄着电脑,好像是在玩一款网游,“潘哥。”
他楞了下,郑重看了我两眼,这才反应过来,“呦,穆木兄弟。你怎么来了。”
“哈哈,不欢迎啊?”
我笑道,“带几个同学过来吃饭。你这当老板的,这个点还亲自看店,受累了哈。”
“哎,自己家买卖,咱不受累谁受累,都习惯了。”
潘越着急迎出来,拉着我的手,指着旁边的一溜鱼缸,“看,咱这边刚来的硬货,各种海鲜,都来点?几个同学啊?开个包间呗。外面乱哄哄的。”
“没事,外面热闹,亮堂。屋里太热。我安排他们坐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