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话说到这份上,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全店上下,包括王海港在内的,都这般重视。说实话,人家能从陪着公安局长打牌的茶楼急匆匆的见我,就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如果我还坚持找悦悦,那明显就是在拆他的台,我就算再大的脾气,也不该那么做。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一个服务生搬来了一箱啤酒。
王海港亲自起开了两瓶,他拿起一瓶直接就吹了。
说实话,六百毫升的青岛大优,想吹也不是那么简单。
眨眼间,酒瓶见底,他今晚肯定喝了不少,和政委、局长指定是吃完饭又分开活动的,我也二话没说,拿起酒瓶硬撑着吹了,今晚我喝了两场,早已喝挺了,也就脑子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打了个酒嗝,终于喝完了。
王海港拍打着我的肩头,说道,“谢谢兄弟给面子。我给你安排两个最好的妹子陪着,我还得去茶楼。这边你随便玩,有什么事,直接找阿娟。她会照顾你的。”
说着,王海港就要起身,我连忙跟上,说道,“哥,算了。我也不是来玩的,就是找悦悦说说话,既然她没空,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几个同学在等我,你去忙吧。”
人得有自知之明,王海港不是不给我面子,只是今晚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
“穆木,你要这样走,就是打你哥脸了。”
王海港定定的看着我,“都到我这了,这么走了,什么意思啊?除了悦悦,真没人了,是吗?”
“没,没,我就是不想在这玩了。我同学在网吧等我,我想去打游戏。”
我知道,说出这种话很掉价,我想努力的攀附、伪装,让自己进入上层的世界,可有时候,我发现,人在云端,真的是容易窒息。只有我的同学,我那帮**丝兄弟,才会没那么多事,永远融洽、干净的在一起。虽然玩不出名利,但起码,心不累。
我想挣扎,想咆哮,想冲到二楼找悦悦,但为了王海港的计划,我忍了。
我帮不了人家什么,人家没必要为了我去得罪那么大领导。
“穆木,我就问你。你哥给你安排两个妹子,今晚就在这玩,累了让阿娟给你去隔壁开房间,今晚留这,行不行?”
王海港也来了脾气,话音铿锵有力,从他认真的面孔中,我看出了他的诚意。
但我真的提不起兴趣,我不缺女人,我要想搞,每天都可以排泄荷尔蒙,我就是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想找个人放空一下而已。最好是彼此认识但不熟知,又没有相互关联的朋友,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空间,跟她说了什么,也不怕引起纷乱,我可以直不讳的痛骂这残酷的现实,可以放声的歌唱,可以倚靠在她柔软的怀里,可以枕在她光滑的大腿上,可以在疲倦的时候,躺在沙发上,吹着冷气,在挣扎中睡去。
可今夜,是难以做到了。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能感受到王海港对我的情义,这就足够了。
“不行。我不找了,不玩了。真的。哥,你别说了,我现在就走。”
可我越这个样子,王海港越来了脾气,他跟我出了办公室,来到前台的时候,一把就将前台柜上放的那个瓷瓶招财猫给推在了地上,砰一声脆响,他冲我大喝道,“穆木,你跟我玩这一套,你到底想干什么?非得逼我把悦悦叫下来,是吗?是吗?”
我万没想到,他这么在意我的感受,他的胸口在距离起伏着,他面部狰狞,手却在颤抖,我看的出,他真的怕我从这里离开,就再也不会来了。
他怕失去我这个朋友。
虽然我还不知道我到底于他有什么价值,但抛开这些,就冲这样的状态,潘越是决然做不出来的,而王海港能比潘越吃的开,就在于此,他是真情,而潘越是假意。
我站在原地,咽喉哽咽,我不知该如何收场,如果我改口,说留下,就找悦悦,那他就算豁出去,得罪公安局的政委也得给我找来。我如果坚持说走,他一定是不肯罢休,因为他受不了我这般冷漠的离开,这于他而是一种耻辱。
过去,我不相信什么兄弟情谊,但那天晚上,我彻底懂了。
真的有人,与你相识,就像是前世早已过命的兄弟,彼此无需太多了解,见面即熟知,就算没有利益往来,但他们臭味相投,或许,暂无交集,但他们认定,不管怎样,都不允许对方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
我有点怕了,怕自己真的给王海港毁了大好局面,我拉住他的胳膊,连连说道,“哥,哥,你听我的。之前我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所以,我显得有点激动。但我现在懂了,我也不傻子,你能找到这么重要的人,确实是费了心的。你说,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再去给你惹麻烦?你千万别放心上,今晚我走,真没别的意思,这样,明天一早,我就找你。你如果觉得行,我陪你从早喝到晚,都可以。”
我很少会说出这么重情义的话,说实话,我是有点寡情的,喜欢做,不喜欢把话说的太煽情。
但王海港的执着,感动了我,这让我的情感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