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没说话，我想了下，继续说道，“若兮，大伯给我联系的他的学生，我接上线了。现在跟他儿子混，其实也算不上我跟他，我俩相辅相成吧。他挺信任我的，他儿子惯的不成样子，让我帮着他走上正轨，他给了他儿子五百块，开了个小公司，那公司我也不知道干啥的，反正让我干兼职。我没拒绝，主要是想借助这个平台，多学点东西，多认识点人吧。这样跟他们爷俩接触下来，能提高不少，比直接给我一个两个的项目要好。”

我这番话说的有点驴唇不对马嘴，反正若兮也听不太明白，我也只是走过场一样的“汇报”，“没想到大伯就见了我一次，对我那么好。当然，他对我怎样，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没有你，我算个毛线。人家堂堂京华大学的副校长，副部级干部，桃李满天下，随便一个学生不是高官就是富豪，怎么会搭理我。”

若兮身子微微动了下，但还是没说话。

我没有丧失耐心，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在外面长了不少见识，过去以为跑业务很简单，只要有关系，有门路就轻而易举。但现在才发现，真没那么简单。但凡是能入围的竞争对手，都不是白给的，咱们找了人，人家也会找，咱有降价空间，人家也有，咱有厂家政策，人家也会申请。总之，等一通竞争下来，原本算计着能赚三到四成的纯利，估计也就一二成了，这还是在能拿下的基础上，如果拿不下，之前的很多费用就算是白花了。跟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之所以说这些消沉的话，就是想对她有一种认同，我离开会馆的时候，她就劝过我，说外面不好混，怕我吃亏，但我根本不服，现在虽然混的还行，虽然有挫折，但大方向起码是在我的预演之中的，只是，现在若兮需要我这种“服帖”，就算压低下自己的成绩，这也没什么，只要她能找到一丝存在感，凌驾于我之上的优越感，这就足够了。

果然，我这番话说完，她终于有了回声。

“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想回会馆？没门。”

若兮的声音不算高，但如此静谧的室内，我听的一清二楚，她略带玩味和嘲讽的口吻，这反倒让我有一丝兴奋，因为这更加显露了她对我的情思，虽然在刻意掩饰，但有些感觉是靠心就可以领悟到的。

“我没奢望能回去，我还是想再闯闯，虽然可能会继续碰壁，可能会失败，但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管怎么样，我为之努力过，就不会后悔。如果现在让我回到会馆，可能会很安逸，但在该奋斗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那将来，这份苦早晚会还回来的，人只有经历过沧海才能遇见桑田。你说呢？”

我认真的看着若兮，看着她一丝一毫的变化，尽管她身体未动，但我能感受到她心口处的悸乱。

她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也会懂，我对她的感情。

“你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也不会管。但有些路，迈出去的时候就是弯的，再怎么走，也直不了。努力固然可贵，但选择更重要。”

呼。

若兮终于能跟我正经说说话了，而且出口就震慑到了我。

这话，貌似是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