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听到这话,我的心都跳都嗓子眼了,怎么还有人故意往危房里钻呢?不想活了还是另有隐情?
穆木骂了一声“草”,便着急奔了出去,他身后那些手下也着急爬起身,尽管被打的遍体鳞伤、晕头转向,但还是竭力的往事发现场跑,从他们慌张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我也快步跟上,此时街巷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老百姓,他们将那边的几个大型工程车团团围住,手里拿着棍棒,拿着手机录像,大声呼唤着什么。
看起来真是出大事了,这种拆迁问题可不是什么新鲜事,所有地产公司都知道村居改造是最赚钱的,只要对付好村书记,私底下达成某种交易,就可以从村民土地中谋取巨额利润,但真正敢接触村居改造项目的地产公司却寥寥无几,最大的担忧就是房屋赔偿的问题,有一个钉子户站出来闹,全村人都会观望,如果地产商不答应条件,钉子户逼急了什么事都可能干出,在吊车上上吊、在屋顶上坠落、钻铲车底下被碾压、往自己和工程车上泼汽油等等奇葩现象屡见不鲜,这已经是全国性的问题了,太多的城中村随着社会的发展、城市现代化的建设要求,都需要推陈出新,建设新楼房、新家园。可这么多年了,国家也没有一个相对合理的政策来约束和规范村居改造工程,这个也确实没办法一概而论,毕竟地域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京城一个四合院价值几千万上亿,我们这边镇子上的四合院也就是二三十万。政策的模糊导致了开发商的自主决断会有很大概率出现混乱,有的相对富裕的人不会太在意赔偿金,有的则牵扯公务工作,不想去扯皮,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去闹。但还有很多一辈子蜗居在村里,就指望这房子传承子孙的人,一套四合院原本可以传三四代人的,可开发商过去直接就给推倒,赔偿个三四十万,还不够去城里买套房子的,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呢?何况去城里住,还牵扯物业、取暖等费用,这些花销对掰着手指过日子的穷老百姓来说可是巨大的压力。如果不答应他们额外的要求,工程就无法顺利进展,耽误了工期,开发商一天的费用就是几万几十万那种,谁拖得起?可如果答应了个别人的要求,那村里其他旁观的人就会一哄而上,定是会要求全部提升赔偿额度。现在经济萧条,地产虽然还算暴力行业,但相比前几年早已衰退了不少,地产商稍微不注意就得自己掉坑里,每年欠银行的利息就压的喘不过气,万一房子盖好后回笼资金慢,一个市值几亿、十几亿的地产公司说倒立马就倒。这种事非常微妙,我从穆木慌张的眼神中也看得出,他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时也有些头疼。
“领导来了,领导来了。”
几个包工头看到王涛后,着急扑过来喊道,“老板,老板,你看这事怎么弄啊,这帮老百姓在我铲车铲子里不出来,这活没法干了。”
王涛不耐烦的摆摆手,“都让开。”
穆木第一时间冲进了危房中,这间偏房被推倒了大半,但房梁上的楼板还摇摇欲坠,看起来非常危险,没人敢靠近。
王涛也着急跟了过去,我见此状,感觉如果不跟上会显得很不仗义,长舒口气也钻进了石碓中。
果然,在房屋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身子已经埋了一半的老人,看上去得六十多岁了,满头白发,精神可能有点问题,双腿已经被石板死死压住,看到我们后反而咧着嘴笑。
“叫人来搬,抓紧救人!”
穆木大声喝道。
“哥,哥,这是个傻子,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来祸害我们。这个傻子四处流浪,经常在附近几个村里咣当,估计背后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
王涛毕竟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一些,几个月前就天天扎在罗雀镇跑各种手续,现在一切就绪才开工,前几天进展都很顺利,所以他们紧张的心才放纵了下来,中午喝了两瓶啤酒,心血来潮就想着打一把牌,放松放松。
没想到,马上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