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颜渠觉得,如果崔渔去了大虞国,到时候一定会非常有趣。
要是崔渔能将大虞的局势给搅乱了,自己代表的礼圣人一脉,乃至于天下各路练气士,未必没有机会掺合上一脚。
颜渠的眼神放光:“大虞国会值得崔渔出手吗?或者说,一个项家兄妹,值得崔渔出手吗?”
“定海神珠、洞庭湖,可都搅合在了一起,真真是有趣到极点了呢。”颜渠放下手中的书信,对着山间一声呼哨,就见一只毛发黝黑的小毛驴从山林中窜出来,跑到颜渠身边不断的用驴嘴去啃颜渠的脸。
“驴妹子,矜持点!我是人,你可是一头驴,咱们可不能这样!跨越种族呢,咱们可不能这样!”
说完话颜渠翻身,骑在了小毛驴的身上。
“呸,渣男!不要脸!说好了人妖有别,还不是要骑人家?”小毛驴竟然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口吐人言。
颜渠闻言一张脸顿时黑了:“别他娘的瞎说,我这个骑和你那个骑能一样吗?”
崔渔行走在路上,遇见渡不过去的水路,直接操控水流,形成一道冰路,然后驱赶着马车从冰路上经过。
眼见着崔渔距离大虞国都越来越近的时候,一道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了前方的大山上,挡住了崔渔的去路。
张角!
山间竖笛声声,张角一个人站在山巅,手中拿着一根碧绿的笛子,正在轻轻的吹奏。
音符在山间弥散,无数鸟雀汇聚在张角的身旁,安安静静的聆听。
不单单是那些普通的鸟雀,就连崔渔驯养的飞禽,此时也被那笛音吸引了过去。
笛音悠扬,透漏着一股婉转,颇有山水十八叠的意境。
崔渔在笛声中似乎看到了重重叠叠的山峦,看到了无数重重险阻的山水,天崩地裂的灾难。
崔渔的马儿似乎也被声音吸引,竟然自动拉着崔渔,过山间如履平地,来到了张角的身前。
“这是什么歌?”崔渔斜倚在马车上,坐在马车上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张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山路十八叠。”张角一曲吹奏完毕,扭头看向崔渔,待看到张角的面容时,崔渔不由得一愣。
张角的耳朵不见了!
入劫了!
张角竟然入劫了!
这才短短几日,张角竟然入劫了?
崔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张角入劫了?凭什么?
他才修行多少年?
就跟着老道士修行那么几日,竟然入劫了?
崔渔不敢置信,眼神中满是愕然。
“好一个山水十八叠。”崔渔称赞了句:“前路崎区,重重叠叠艰难险阻无数,好一个十八叠。只是曲子未免太过于悲壮。”
“我说大仙,你怎么做出这么悲壮的曲子?虽然很好听,但我并不喜欢。”崔渔一双眼睛看着张角。
“说实话,我也并不喜欢这首曲子。但我这首曲子,是专门为你而作。”张角转身看向山间散去的鸟兽。
崔渔一愣,不明白张角的意思。
脑子中无数念头闪烁,最终冒出一个念头:“他也是为了定海神珠而来的?”
这个念头一起,崔渔散漫的精神顿时紧绷起来,整个人开始正襟危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角。
他从来都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
“大虞国这个舞台终究还是太过于小了点,我的意思是,你不如直接前往镐京如何?”张角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笑眯眯的道:“大虞国这个舞台对你来说,就是乡间的跳大神,根本就配不上你的身份地位。”
崔渔没有说话,而是一双眼睛目光锐利的看着张角,他在思索张角话语中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镐京太远,先去大虞国都涨涨见识到也无妨。我从来都不在意舞台,因为我这个人就喜欢砸别人的戏台!”崔渔一双眼睛看向张角:“你在这里,该不会是专门想要等我的吧?”
“说对了,我就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张角笑眯眯的看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怪异之色:“你是我的贵人,我不想看你误入歧途。大虞国有一场浩劫即将席卷,我不忍心看着你落入浩劫之中,所以开口提醒。”
崔渔闻言恍然:“原来如此。”
“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知道不妥,很快就会改变!”张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事情很顺利,出乎想象的顺利。
他觉得也是,崔渔不过区区一个土包子乡村少年,能有几分见识?
自己稍加恫吓,还不是乖乖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
就算这个少年有些邪门,但依旧难改土包子的本性。
“不,我还要去大虞国。”崔渔开口道了句。
“什么?”张角一愣。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崔渔的话语在真真实实的告诉他,崔渔确实是那么说的,而且也极有可能会那么做。
“我是说,大虞国即将有一场浩劫,整个大虞国的所有生灵都无法幸免于难。”张角怀疑自己听错了,亦或者是怀疑崔渔听错了,忍不住在开口重复叙述一遍。
崔渔闻言默默的点头:“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就算有浩劫那又如何?我不信有什么浩劫能挡得住我。对方要是安分守己,不来招惹我,那也就罢了。对方要是来招惹我……。”
崔渔话语说到这里,声音中露出一抹怪哉:“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叫对方自食恶果。”
听闻崔渔都话,张角面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所以,你还是要去大虞国吗?”张角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他是真的不希望崔渔去。
不单单此子比较邪门,他和崔渔之间也是颇有善果。
可是崔渔一旦去了大虞国,只怕到时候这份善果将要转化成了恶果。
二人之间极有可能反目成仇,这是张角不愿意看到的。
南华老仙在世的时候,对于崔渔有多忌惮,张角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所以他并不想和崔渔为敌,他想要将这份善果维持下去。
张角觉得,崔渔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个历经险境,但却依旧能活蹦乱跳逃出险境的人。
崔渔想到了项彩珠,想到了那个站在厨房里,满身面粉鼻青脸肿的小娘,忍着哭腔问自己要不要辣子。
“得去看看。”崔渔给出了自己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