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右?」
田云绛应声:「是,还有点巧,和霜霜同姓。」
要不是因为父母离婚,他其实也应该姓右。
句芒也给右繁霜夹她喜欢吃的小丸子,笑容轻盈:「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实际上和霜霜同姓?」
正在此时,门铃忽然响起来,田云绛轻声道:「我爸来了。」
他起身去开门。
全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门口,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挺着鼓鼓的大肚子,手上提了很多礼品袋,他额头上出了很多汗,明显是急匆匆赶来的,他一眼就看向饭厅,一眼就看见了右繁霜。
刹那间,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崩溃了似的,忽然哭了起来,用胖胖的大手掌捂着眼睛,明明女儿就在眼前,却近乡情怯地哭起来,不敢相信。
礼品袋掉了一地。
欢欢的眼睛嘴巴鼻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田云绛连忙去扶右胜庭:「爸!」
右胜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真的是我的承欢,我认得,是我的女儿。」
右胜庭一哭,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想哭,田媛眼睛通红,推着句芒往前走:「快,去叫一声你爸爸。」
句芒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她踟蹰着上前,却做不到叫眼前陌生的中年男人一声爸爸,只是安慰道:「您别难过。」
而右胜庭只是直直朝右繁霜走过来,右繁霜也意识到了什么,右胜庭却忽然步履蹒跚走到她面前,号啕大哭:「欢欢,爸爸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里了,爸爸找了你二十年,天天都看着你小时候的照片才活得下去。」
满屋子的人都诧异,右繁霜都有些震惊:「叔叔,我不是承欢。」
右胜庭眼里闪着泪光,不敢置信:「你不是承欢?」
右繁霜小心地指了指句芒:「她才是承欢。」
右胜庭难以相信地回头看了一眼句芒,又看了看右繁霜,还是很难接受:「你不是承欢吗?」
右繁霜有些心酸,却轻声道:「叔叔,她才是承欢,是您丢失的亲生女儿,我只是恰好和她有一点像而已。」
右胜庭看着右繁霜的脸,又回头看句芒。
他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
而右繁霜看着右胜庭,也无由来觉得亲切。
和她的爸爸一样,都胖胖的,有一个很鼓的大肚子,小时候的她太矮,都看不见爸爸的脸,只看得见爸爸的大肚子。
所以她还小的时候,要看见爸爸,都会伸手把爸爸的肚子按下去一点。
而且脸也胖胖的,看上去很和善,像一只不会生气的胖白熊,脾气很好又很好说话。
原来世界上的好爸爸都是相似的。
田媛也来拉右胜庭,让他把目光转向句芒:「这是承欢,繁霜只是承欢的好朋友,长得有一点像,你天天看承欢小时候的照片,怎么还认不出来?」
右胜庭还是久久把目光停留在右繁霜身上,有点难以相信,好不容易才把视线转向句芒。
但仔细看,眉眼间也确实和承欢有点像,能看出一点影子。
承欢的眼睛很圆很干净,像是葡萄。
但承欢的朋友和小时候的承欢太像了。
右胜庭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反而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要是只凭感觉,他完全觉得承欢的朋友才是承欢。
右胜庭被田云绛扶上座,整个人都还恍恍惚惚。
他看看句芒,又看看右繁霜,嘴里念念有词,喃喃道:「搞错了吧。」
田媛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臂:「没有,做亲子鉴定了,这
个就是承欢,你要是不安心,就再去做一遍,加急的话六个小时就能出来。」
右胜庭却忽然哽咽地失态吼她:「还不是你,欢欢小的时候你总是不管她,欢欢都和你不亲近,要不是这样,欢欢能丢吗?」
田媛忽然被凶了一顿,也拍下筷子:「多好的日子,承欢也回来了,你还非要和我吵。」
右胜庭却哽咽:「不怪你还能怪我吗,要不是你非带着她坐火车去找委托人,怎么会在火车站把她丢了?火车站那么人多眼杂,欢欢被人偷了你都不知道。」
句芒刚回来就被迫看父母吵架,有点头疼。
而田云绛赶紧给右胜庭装汤:「爸,别吵架,你们吓到妹妹了,不止有承欢,还有咱们家的新妹妹,爷爷奶奶准备要认的干孙女。」
右胜庭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不解地追问:「什么意思?」
田云绛把汤碗放在右胜庭面前:「这是繁霜,上次救了奶奶的就是她,还是承欢的好朋友,奶奶一合计不如认干孙女,我们家和繁霜也确实有缘,说起来,霜霜还姓右,和您一个姓氏。」
右胜庭看向右繁霜,还是有那种欣喜和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