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西城,荣国公府,众人齐聚。
碳烤的炉火旁边,放置的炊壶逐渐达到临界点,泛起白色的气泡,翻涌不休。
贾母躺在最上面的位置侧卧着,眼神里面布满了愁容。
家里面更是添置了白色的帆布,用以祭奠过逝亡灵。
澹澹的香火味道,白色的蜡烛燃烧,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凄惨。
贾琏,琏二爷,死了。
荣国府嫡系的血脉,就这么没了。
宁国府的贾蓉也没了。
贾珍也没了。
现在要不是还有贾环在外面顶着,只怕这荣宁两府早就没了。
昔日的荣宁两府何等的荣耀?一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世也不为过。
而今日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人如枯叶,再无生机。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跛足道人路过的声音。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凋梁,绿纱今又湖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随着跛足道人的歌声,荣宁两府闻言更觉着心头悲苦哀伤,皆是掩面哭泣起来。
来往的丫鬟们和主子们心情也不太好。
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才一两年的光景,却就是在这么一两年之内,整个世道就全变了。
之前的荣国府,现在的荣国府,根本就不是一个模样。
宁国府混的更惨,整个嫡系的根苗,全没了。
可以说,现在的宁国府众人已经不算是根苗正红的宁国府了!
听闻最近有贵人将宁国府的宅院买了去,只怕是要对宁国府赶尽杀绝的节奏。
众人愁眉不展,轻摇手中的手炉虽也热乎,却暖不到人心里面去。
小厮们小心的掌握着火候,既要保证这里的香火不停,又不能太大火,烧了房子。
这可是一件精细的活计,没有耐心是不成的。
只是现在府内的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好了。
人心散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少。
最近各家的主子都发现自己房间里面的东西被偷走了。
可是追查下来也查不出来头绪。
堂堂的荣国府,竟然也落寞到如斯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