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铁生花的咄咄逼人,山羊胡子老道樊统冷笑了起来。
可不能让铁生花把襁褓打开,否则的话,婴儿眉心上那颗尚未开眼的天眼灵目,又如何能瞒得住?
“打开襁褓!!”铁生花盯着张百户的老妻说道,声音阴沉,让妇人心中微寒,不敢再看铁生花的眼睛。妇人虽是没有见识过世面,但也是知晓了自己的儿子,怕是不凡。前天晚上降生的时候,天将血色霹雳,只有那天宫内的星宿仙人投胎的时候,才会有这般的情形。儿子是富贵命,将来贵不可言,所以这才招致了这么多杀千刀的货色!!
妇人心中虽是害怕铁生花的冰冷气息,但又怎能把自己的儿子,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铁生花见这妇人,竟是对于自己的话,不理不睬,当即心中大怒,冷笑中手中的铁扇,猛然间一挥,一道黑色的寒芒呼啸而出,直奔藏在张百户身后,漏出了大半个头的妇人眉心。
众人神色俱都是变了!!
杀一个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刚刚分娩的女人,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实在是大忌。
众人微微皱眉,张百户虽是心中畏惧,自晓自己无论如何是接不下这么一招,即便是挡在自己老妻的面前,也不过是多死一人罢了!可他的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见那黑芒闪烁的时候,便是脚步移动,挡在了夫人的面前。
砰!!
叮当一声,黑芒坠落在地,细细看去,却是一根尺许长的黑色飞针。
“铁生花,你是铁了心要和老夫过不去吗?”
出手的是山羊胡子老道樊统,此时神色更是阴沉。
铁生花笑道,“不是和您老过不去,只是您打开襁褓让大家开开眼,不就是了吗?”
铁生花心中冷笑,若是樊老头没有出手倒也罢了,可他一旦出手,那就说明,这其中必定是有诡异之处,樊老头这人,无利而不往,轻易不会帮人出手,眼下此时此刻,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才不得已出手,但据他所了解,这樊老头不是那种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重的人。再说了,他樊统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老道儿越是不让众人看襁褓内的婴儿,便越是说明其中的隐情。
山羊胡子老道面色阴森一笑,“铁生花,今日你莫不是专门来打老夫的脸?”
“不敢,不敢!!”铁生花轻摇铁扇,事已至此,他已经勾动了众人心中的疑虑,这便足够了!
众人的内心,因为山羊胡子老道的可疑之处,心中渐渐生疑,让此地热烈的气氛变得逐渐诡异而尴尬了起来。
红发老头胡汉三笑着试图缓解气氛的尴尬,“樊老头儿,你便打开襁褓就是了!若是其中没有什么异样之处,你放心,老夫亲自动手,把铁生花废了,给你出气!”
山羊胡子老道苦涩一笑,却是猛然间转身,身形快到了极致,刹那间便来到了张百户老妻的面前,从她怀里夺了襁褓,便要夺路而逃。只是其逃遁的身形,却是生生的停滞,盯着其面前不远处的一人,神色陡然间一滞,声音更是有些变声了,惊叫道,“是你?!”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在山羊胡子老道面前不远处十丈远,站着一人,那人浑身黑袍,头上戴着斗笠,垂下黑纱,遮掩了面容。不正是他们追了一天一夜的那个神秘人麽?
“好啊,你这个混蛋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老家伙们,抄家伙!”胡汉三一声嘶吼,但没有人动。
铁生花轻摇铁扇遮了半张脸,笑道,“胡老汉,你别咋咋呼呼的了,看看樊统老头儿,分明是自己想吃独食,哼!!”
山羊胡子老道樊统这边的异样,众人又怎么没有看出来?
那襁褓里,究竟是什么?
这个时候,襁褓内传出了婴孩哭泣的声音,不禁让众人浮想翩翩,一个婴儿,竟是让樊统老头儿耍了这么一出不要脸面的闹剧,那么这婴孩,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是让无利而不往的樊统老头都为之倾倒搏命?
还有不远处那神秘人,到底是为什么了什么?
……
“那件霹雳银针,也是一件重宝,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夺宝!!”
山羊胡子眼神阴沉,嘴唇下面的胡子轻轻抖动,煽动着大家贪婪之心。
不过他本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被众人所相信,一时间,没有人听他的话。
那神秘的人,自然便是易立了。
他本不打算现身,也不打算出手,只盼着这些人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别把目光放在这孩童的身上,也就行了。但是这山羊胡子老道,贪婪之心太重,不死心,硬是一路南下,追了过来。而易立,自然也是一路跟着,紧紧盯着这边众人的行动。
此时见了山羊胡子老道,抢走了婴儿,易立不得不现身。
“滚开!!”山羊胡子老道前后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后面二十余人,前面只有一人,但碍于对易立的忌惮,他此时没有动手,此时厉声对易立嘶吼,便如同一只弱小的哈巴狗在朝着一只草原上的野狼嘶吼。
嗡!!
蓦然,易立伸出一指,这一指而出,一道黑芒霹雳呼啸而出,直击在了山羊胡子老道的面前处。
老道的声音似乎犹在回响,但他的眼睛之中已经是一片灰暗,再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山羊胡子老道,樊统,死!!
他的身子向后倒去,目光涣散,露出丝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为什么……
樊统嘶吼,手松开,襁褓内的婴儿坠落,易立踏出一步,缩地成寸,十丈远对他来说,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将那坠落的襁褓抱在了怀里。他看了一眼襁褓内的婴儿,其眉心处,有一道弯曲着的血红色的印痕,如同一颗紧闭着的眼睛一般,是刑罚天眼麽?易立笑了笑,淡淡开口,“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