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刘明遇摆摆手,示意亲兵退下。刘明遇没有着急,因为卢象升并没有点鼓聚将,明明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刘明遇自然冒着被处罚的危险,也可把训练内容讲完。
“谁知道?”
平时并不显眼的第五司司把总陈全举手道:“我知道,把总是朝廷正七品武官,千总……是正六品!”
“本官虽然是千品,却是广威将军,秩正四品,知道为什么吗?”
刘明遇望着众把总道:“知道吗?”
众人沉默的摇摇头。
“因为咱们天字局将来是要扩军的,本官就相当于……”
刘明遇自然不会向众人解释,他现在是军衔高职务低,就像驻港部队,人数不到八千,却是正军级单位,而且是全军最小的正军级单位。
“这是朝廷的军阶,本来本官想给你们说的不是关于军阶的问题,咱们天字局只有队、哨、司、局四级,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并不复杂。”
刘明遇接着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在军队当中最简单也最复杂但是却是最重要的等级观念,那就是老兵要新兵。”
刘永顺举手:“我们算是老兵还是新兵?”
刘明遇朗声道:“差距就是差均,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怎么以为,只要这种差异仍然存在,你便无法逾越。不管你做到多大的官,不管你手下指挥着多少军队,只要你还没有越过这个差异,你就仍然是一个新兵,就像本官现在指挥着天字局两千多人,在别的部队,至少是参将衔或者副将衔,但是,在别人眼中,我只是新兵!”
陈全举手:“千总,俺是万历三十九年从军,俺算老兵吧?”
“我晚两年,我是万历四十一年!”
“我是,天启元年……”
刘明遇的目光落在陈全、施良材等几名从保定左右卫以及茂山卫调过来的把总、哨长身上:“从从军时间上来说,你们是老兵,但是,我要送给你们两个字,你们都是老兵油子!”
众把总副把总们哄笑起来。
“老兵和新兵最大的区别永远存在,老兵们只会抱怨训练强度不够,而不会抱怨训练辛苦,老兵只会看到某某还比我强呢,而不会总是看着那谁谁还不如我呢!”
刘明遇接着道:“老兵不会在听到敌人的呐喊声时尿裤子,他们只是问那帮兔崽子为何还不上来受死!老兵不会面对敌人的箭雨抱头撅腚,他们只会默默的注视这些羽箭判断它们的速度、力道和飞行的轨迹路线……”
刘明遇的话让很多人,包括马成功、刘永顺、赵虎等人进行反思,其实刘明遇所说的一切,都在他们身上出现了。
特别是马成功,虽然从军时间短,敢打敢杀,战果不俗。在全局五个战兵司,战斗力最强的其实不是第一司,而是马成功率领的第二司,当然,最弱的其实也不是第一司,而是第五司。
刘明遇的话,仿佛重锤一样,敲打在他们的心头。
“老并不会在敌人开始冲锋时调头向回跑,他们只是兴奋地拿起武器,冲上去和敌人进行白刃搏斗,老兵不会在被敌人包围的时候便举手投降,他们只会冲着敌人高喊——滚你妈的蛋!”
“老兵不会把自己的武器看作负担,他们只会把武器当作血肉相连的战友,并肩杀敌的同袍!”
“老兵不会把敌人当成恶鬼,他们只会盯着敌人的胸膛,数他们的肋骨……”
“老兵不会在乎自己的盔甲是否足够坚硬,他们只会在意自己的武器是否足够锋利!
“老兵不会在敌人逃跑的时候去捡他们丢下的东西,他们只会追上他们,在背后给他一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