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倒霉,喝凉水会塞牙,放屁都会砸脚后跟。
就在莽古尔泰在下令命令撤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春雨淅沥沥的从云缝间倾泄而下。
抬头望着天空,冰冷的春雨,莽古尔泰有那么一瞬间,激动得想哭。现在看似风光,贵为建奴的四大贝勒之一的三贝勒,实则是在刀尖上跳舞,没有退路。
就像现在,这一仗损失超过两千人马,只要他灰溜溜的逃回去,皇太极绝对不会放过他,如果指望皇太极放过他,还不如指望饿狼可以吃素,布木布泰可以守身如玉。
别人不知道代善明明贵为大贝勒,汗位第一继承人,为什么失去了汗位。然而,莽古尔泰却非常清楚,这是因为老八皇太极的阴谋,他指使布木布泰勾引大贝勒代善。而代善与布木布泰之间你来我往,打得火热。
关键是努尔哈赤的一个侧妃,是贝勒明安的女儿,也是布木布泰的姑姑,一次布木布太约会代善,偏偏布木布泰与姑姑一起沐浴,代善稀里糊涂的撞见自己父亲的侧福晋,稀里糊涂地传出代善与努尔哈赤的妃子有染,引起了努尔哈赤的不满。
偏偏,老八还装好人,承诺一箩筐好话。
现在天空的雨水越下越大,混合着那一汪汪的污血恣意流淌,很多建奴伤兵泡在这发红的污血中瑟瑟发抖,痛苦地哀号着,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没有受伤的建奴也站在雨中,雨水裹着血水顺着袖子、裤脚成一条条直线注落地面,那一张张曾经充满杀气的脸如今已经满是迷茫。
莽古尔泰虽然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子,事实上,他却是努尔哈赤诸子里打仗比较猛的一个,少时跟随努尔哈赤征伐乌拉部,英勇善战,连克六城。
天命四年(1619年),参加了萨尔浒大战,先随努尔哈赤在萨尔浒全歼明总兵杜松所率的六万之军,又南下歼灭刘綎部四万余众。
天命五年(1620年)受命追袭明军,直至浑河。
天命十一年(1626年)攻击喀尔喀巴林部,独自率兵渡河,斩俘甚众。
而现在,雨水又废掉了刘家军的火炮,虽然建奴的弓箭也不能使用,那就死磕吧!
“爹个鸟,跟我来!”
莽古尔泰策动战马朝杀声震天的战场冲去,皇太极的小舅子吴克善,也扬起鞭子,咬牙起了上去。
任何军队,都是用胜利喂养的怪兽,刘家军的前身,也就是天雄军的天字局,成军之初,包括现在都是在跟建奴战斗,对于建奴,从来没有心理上的劣势,反而在心理理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另外一点就是莽古尔泰,只是看到了下雨,他会火器的了解还不算太深,用散装火药作为发射的火枪、红夷大炮,甚至是虎蹲炮,都会受到雨水的影响,但是佛郎机子母炮却不会被雨水影响。
准确的说,佛郎机火炮其实是葡萄牙人的舰炮,很多佛郎机火炮甚至是直接从葡萄牙人的战舰上拆卸下来的,这种火炮,即使是炮弹被海水泡着,也能打响。因为引信位置是用蜡烛封死的,短时间内就不会受到影响。
当然,刘家军的火枪手是无法发射弹药了,不过弩机却很少受到影响,大部分的弩机,弩弦是用牛筋制成的,雨水一泡会发软,然而,刘家军装备了一部分十字弩,弩弦是后世的复合材料制成,放在水里,只要不被火烧,同样也影响不大。
看着刘家军的弩箭稀稀拉拉,莽古尔泰大叫道:“给爷踏平他们……”
当正蓝旗骑兵冲到刘家军阵前两百步的时候,三十二门佛郎机子母炮率先发言,三十二门子母炮在短短数十息之间发射七轮。
这种发射速度能气死后世的迫击炮,三十二门火炮足足发射了二百多颗炮弹,于是正蓝旗被炸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不用莽古尔泰下令,正蓝旗骑兵扔下至五六百具尸体,他们面前是密密麻麻的长枪,还有偏厢战车。
紧接着,惯性的作用下,刘家军的长枪兵把这些冲上来的建奴骑兵,刺死在阵前。双方开始拼着人命。
刘家军士兵的长枪兵几乎以命换命的方式,与建奴交换着。
当刘家军伤亡超过五百余人的时候,莽古尔泰阴沉着脸竖起铁掌,狠狠挥落。
厮杀正酣的建奴猛然听到牛角号响起,周边的建奴骑兵海浪般两边分开,缓缓撤退。
拼人命,别说一比一点五,就算是一比五,他也拼不起。
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是八旗之中,仅其次镶白旗的一个旗,只有二十个牛录,也就是全旗只有六千人马,当然,莽古尔泰因为能征善战,这二十个牛录只是正规编制,他还有大量的编外人员。
谁要是认为八旗只有二十五个牛录,共计七千五百人马,这就傻了,建奴每个旗丁都有两到三个包衣奴才,红甲兵和白甲兵更多。
吴克善有些不悦:“怎么不打了?”
他率领蒙古骑兵绕开了刘家军的防线,正准备撕开百草山谷的防线,却接到了莽古尔泰的撤军命令,心中非常不爽。
莽古尔泰没好气的道:“你想打,自己打吧,卢象升来了!”
吴克善朝着远处望去,在雨幕之中,隐隐约约听见密集马蹄声响起,在莽古尔泰率领部队偷袭百草山谷的时候,卢象升随后也接到了这个消息,毕竟双方的距离只有四五十里。
如果是其他将领,或许会狠狠借着建奴收拾一下刘明遇这个刺头,可是卢象升并不会,他反而想利用这个机会,从建奴身上啃下来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