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火把,走到高炉的炉膛前,为了能让火炉顺利点燃,他让人将大量的干柴上浇上桐油,随着火把与干柴接触,呼啦一下,大火瞬即燃烧起来。
火是燃烧起来了,可是徐彪的心里并不没有好受起来,他忐忑,他不安,有些郁闷的拿着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熟练的工匠非常熟练的用力的扳下机括,随着水坝开始放水,水流加速,水流带动水车,水车通过传通机构带动了那种活、塞式的鼓风机。
鼓风机越运转速度越快,它将猛烈新鲜空气吹进炉膛内。在鼓风机的作用下,炉膛内的黑烟渐渐消散,渐渐的从烟囱里冒出大量的火焰。
木炭炼钢练习了上千年,却不代表这是正确的方法。焦炭的热量高,炉膛的温度也高,这才能让炭与铁发生化学反应。这其中最紧张的其实不是徐彪,而是陈天泽。
做任何事情都讲究开门红,陈天泽自然也不例外。
徐彪喝了很多酒,躺在高炉不远的硬床上睡着了,徐彪的三师弟王贵无意间看了一眼高炉侧方的观察口,他惊讶的大叫起来:“师兄,师兄,红了,红了……”
徐彪有些不以为然,他走过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根据徐彪的经验,用这种高炉,用木炭炼钢,至少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猛火烧,才能勉强融化铁水。
来不及细想其中的问题,徐彪的酒意也醒了,他吩咐道:“愣着做什么,快开闸,放钢水!”
王贵围着穿上了石棉围裙,戴上厚厚的棉布手套,手持长柄铁钳,把高炉下部出铁口的活门打开,顿时刚水跳跃着奔流而出。
这个时候的钢水,其实是炉渣与钢水的混合物。不过呢,由于钢水重而炉渣轻,自然会分离。几名围着钢水漏槽的工匠,拿着钢铲子,轻轻扒开上面的炉渣,然后让干净的钢水继续向下流。
再下面就是铸造了,铸造模具倒扣在一个如同链条的转动机构上面。采取流水线作业的方式,动力依旧是河流。在水流的带动下,模具随着吱吱咯咯的声音缓缓转动。
由于水流不稳,无法像后世的铸造生产线一样,把每一块钢锭子都铸造成一样大小,分毫不差,由于转动速度不同,这些钢锭子的厚高大小不一。不过,每一块重的有一百二十斤左右,轻的有八九十斤。
模具继续运转,进入冷却池。钢锭遇水,开始快速冷凝下来。出水之后的钢锭其实温度依旧非常高,至少两三百度。
不过,工匠们却欢天喜地,他们拿着钢夹子,两个人合力,夹起一块钢锭放在一边。
陈天泽的眼睛顿时直了,一块,两块,三块……他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徐彪作为铁匠,他也是的目瞪口呆。
王贵恍若隔世。
正在这里观望的刘富平倒还算冷静,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一点,刘家发财了。
一块钢锭平均就是一百斤,也就是说这一锭就是十两银子。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钢锭出来了都有一百二十块,这一万多斤,这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可是关键是,这炉子里还有钢水……
陈天泽感觉自己恍然如梦,他自然清楚钢铁的重要性,在后世钢铁属于烂大街的玩意,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国家级战略军事物资。
普通老百姓罕见有几个铁器。不是因为朝廷不允许,可关键是买不起,也用不起,钢铁最大的问题是容易生锈,生锈也就意味着钢铁在缩水。在陈天泽看来,高炉里流出来的不是铁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用力的拧着自己的大腿,他感觉着钻心的疼痛,疼就不是做梦!
徐彪走向陈天泽,兴奋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先生,这一炉能出一万八千多斤铁,不对,这应该是钢?”
一万八千斤,那就是一千八百多两银子,关键是这只是一天时间,如果一个月呢,一个年呢?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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