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打的就是经济,如果刘明遇没有年产量三千万斤的钢铁生产能力,他更没有实力打这一仗场,在冷兵器时代,并不是一个人发一把刀,或者一套铠甲,就可以打仗了。
这只是理想中的状态,事实上一场中等规模强度的战争,长刀的折损率在两成左右,铠甲在一成半左右,至于弩箭的消耗,通常都是数以万计。
无论是火铳、火炮还是长枪,都是消耗品,为了打这一场仗,刘明遇准备了二万四千余具弩机,其中六千具是备用。他准备了五万余支长枪,其中两万支是备用。至于弩箭,那就更加不得了,足足十六万壶,每壶十五支,共计二百四十万支。
现如今消耗不过二十几万支,差不多还有两百多万支可以持续消耗,建奴想要用人命来消耗刘家军的弩箭,那肯定是非常困难的。
更何况,刘家军在前线消耗的同时,后方也在持续生产,比如破刀军,如果开足马力,一天可以生产五千柄。长枪枪刃生产五六千支也没有问题,至于易损件枪杆,木器工厂一天可以生产上万根,此时的宽河木器厂已经采取了畜力车床,虽然畜力车床不够稳定,精度差,但是生产枪杆的能力却提高了十倍不止。
哪怕是一名不太熟练的工匠,操作着一台畜力机床,两头骡子交替使用,一天可以足足生产二三百支枪杆,这样的畜力车床木器厂足足有一百多台,当然,因为全力打造武器装备,宽河城民用的桌椅板凳和门窗床柜则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刘家军在补给的时候,一切都做得是明目张胆的,一点也不忌讳让建奴看到,也许他们还巴不得建奴能看到呢。想耗尽我们的弩箭?得先问问你们的人够不够死!
看到那么多弩箭从马车上卸下来,建奴骑士不禁有些泄气了。看样子这一战明军是做足了准备,弩箭、弹药的储备异常充足,光是那几十车弩箭就不知道能射到什么时候了,想要耗尽他们的弩箭,难,太难了!
进攻持续了半个时辰,建奴和蒙古联军还是坚持不下去,他们狼狈的撤退了回去,这一次主要进攻方向在后方,林丹汗率领的蒙古军队防御的阵地前,建奴扔下了至少三千具尸体,其中蒙古人的尸体更多,只不过皇太极不会计算蒙古人的损失,也无视他们的伤亡。
当然林丹汗麾下也损失超过三千骑,但是望着阵前至少五六千具尸体,林丹汗麾下的将士们欢呼起来:“赢了,赢了,我们打赢了!”
林丹汗望着包克图一脸兴奋:“这些建奴怎么也有两三千人吧?”
“大汗,两三千不止,还有四五千叛徒!”
林丹汗望着远处的刘明遇,压低声音道:“冠军侯还真有本事,不仅守城守得好,野地浪战也不含糊,要是每一仗都这样打,建奴早就给灭掉了!”
包克图叹了口气道:“要是早点跟冠军侯结盟,我们蒙古人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林丹汗深以为然。
刘明遇不像其他明朝的官员对蒙古人采取欺骗,坑骗的方式,当然,刘明遇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是把条件摆在明处,爱买就买,不买拉到。
特别是五斤装的土豆酒,就是土豆蒸馏的白酒,论口感比二锅头差远了,可是这样五斤白酒居然换一只羊。然而,林丹汗麾下的蒙古对此却非常满意,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只羊在刘明遇手中做成羊肉罐头,卖到关内,就是二十倍、三十倍的暴利。
双方都感觉自己占了便宜,这叫双赢。
刘明遇同样盯着建奴的将旗,抿着嘴不说话。在他面前,成百上千的死尸和伤兵横卧一地,不少人被马蹄踩得跟番茄酱似的,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一滩滩的污血在缓缓流淌,汇成一条小河,很快就被寒风一吹,冻成了血红色的冰面。建奴这次真的让他给打惨了。当然,刘家军的伤亡也不小,死的伤的加起来逼近一千,方阵中央躺满了伤兵,医护兵正在手忙脚乱的医治着伤兵。
刘家军的伤兵尽管痛得浑身发抖却硬是一声不吭,没有办法坑声,因为刘家军的医护兵大都是少年男女,看着脸上稚气未脱的少年男女,为自己包扎伤口,医治伤口,谁还有脸叫疼?不嫌丢人吗?
刘明遇望着建奴大营方向一脸狞笑:“你们的马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吧?看你们还能冲几次!这一仗,老子就算赢不了,也要叫你们把血流干!”
孙承宗走过来提醒道:“冠军侯,当心,建奴一直把林丹汗部作为重点进攻的对象,而林丹汗麾下的蒙古人的战斗力远逊于彰武军,在建奴的攻击下死伤不少,万一他们支撑不住,乱了起来,整个方阵都跟着乱了!”
刘明遇点点头道:“徐猛!”
“末将在!”
“你带着重装步兵连,前往后营,如果林丹汗他们挡不住建奴,你带着人顶上去!”
“是”
徐猛扛着大斧,朝着重装步兵连走去。
此时的重装步兵连虽然是一个连,事实上差不多相当于两个连,拥有六百余人,隶属于刘家军的亲卫团。
刘明遇也没有浪费时间,他下令道:“命令部队,分批次吃饭!”
然而,刘明遇的声音刚刚落下来,蹄声再次震天动的的响起,数千骑兵呼啸而来,建奴又开始进攻了。
刘明遇拿起一个馒头,刚刚咬了一口,他愤愤的道:“连饭都不让本侯吃安生,这么上赶着想投胎啊!”
孙承宗抚须而笑:“建奴急了!”
“第一骑兵团,第七骑兵团、猎骑兵,听令,你们从左右两翼绕过去,盯准二道梁,如果有机会,把二道梁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