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的人,永远都是爷。
从万历四十六年开始,每亩加派3厘5毫,共增加赋银200多万两。到万历四十八年止,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
天启时,并征及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崇祯四年(1631),又把田课由九厘提高到一分二厘,派银六百六十七万余两,除兵荒蠲免,实征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如果计算到崇祯十七年,那么辽饷共收了万历朝三年,共计九百二十万两银子,天启元年到崇祯四年,每亩九厘,共征收十二年,共计八千零四万两,崇祯朝共计六千二百六十四万两,累计共计一亿五千一百八十八万两银子。
然而这些一大笔钱,还没有出国库,直到漂没三成,到了辽西,再减少两成,也就意味着不算辽西将门向文臣集团送礼的贿赂,文臣集团用成例的方式,就卡掉了足足七千余万两银子。
要知道关宁军在辽西战场上的表现只能用“窝囊”来形容,既不能战,也不能守,每次建奴发动大规模进攻,他们都只有抱住脑袋挨揍的份。然而,就是这么一支鱼腩部队,朝廷却不敢动。为什么不动呢?因为一旦动了这支军队,那么文臣集团就少了一个可以贪污的理由。
除了刘明遇之外,现在大明的资本家,也只有瓷器和茶叶、纺织业进入了规模产业化时代,从成本上来说,尽管刘明遇用高福利高薪水,却因为生产成本更低,生产效率更高,一旦刘氏集团生产的纺织品也好、木器家俱也罢,北直隶境内的所有手工业,根本就没有竟争优势。
现在的刘明遇仅仅用了一万四千多名工匠,就创造了大明百万钢铁工厂十分之一的产能,生产效率提高了十几倍,用不足大明钢铁产业工人百分之一的工人,生产出了十分之一的产能,成本自然是一目了然。
现在刘明遇拥有着绝对的成本优势,一旦向北直隶倾销商品,自然会培养出一批买办阶层,也就是官僚资本主义,他们才不会管民族产业的死活,也不会管治下百姓的死活,他们追求的只有利润。
刘明遇与卢象升私交虽然不错,可事实上,在很多时候,卢象升也无法在北直隶做到一言九鼎,别说在北直隶,就算是大名府,一样有人敢跟卢象升对着干。所以,刘明遇要想快速发展,只能采取钞能力。
崇祯三年十一月下旬,宽河又下了一场暴雪,地面平均积雪厚约五分公分,寒风如刀,只要将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最多一刻钟,就会变成麻木。好在宽河城内只有几千套老旧房屋,在入冬以来,进行了加固,其他的房间都是新房,而且用料扎实,倒也没有出现意外事故。
按说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人们应该猫在家里躲冬,然而,刘家军治下的工人和农民,都在挥舞着铁锨、清理屋顶的积雪,或者是把城内的积雪,清理出去。
众人干活得非常起劲,甚至连孩子也过来帮忙。
卢象升望着这一幕,有些感慨:“要是天下处处都是如此该多好啊!”
可以说,大明任何一座城池,都不可能像宽河一样,几乎九成九的房屋都是新建的,而且全部都红砖红瓦的新砖瓦房,面对如此巨大的暴雪,居然没有出现大量冻死人的意外。
“卢大人,这就是我给你所说过的经济问题!”
刘明遇指着宽河城忙碌的百姓道:“卢大人可知,这宽河城里的百姓,人均收入多少钱?”
卢象升仔细观察着宽河城的百姓,这些百姓也大都穿破旧的衣服,可是无论如何破旧,但是却非常干净,人人脸上都露出红光,也就意味着这些百姓营养可以跟得上。
“一两银子?”
“差不多!”
刘明遇指着外面的百姓道:“你看,他们在农忙的时候,忙着种地,一旦完成秋收,其他时间就可以进入工作做工,一个月赚一两多银子,一年可以打工八到九个月,工厂包吃,也就意味着他们一年可以多赚八九两银子。”
“什么?”
卢象升惊讶的道:“他们一个月一两银子?”
“其实不止,在宽河是按照工种和劳动强度来赚钱,一名熟练的木匠工人一天可以赚五厘银子,一个月如果不休息,就可以赚一两五钱银子。一名熟练的纺织工人的工钱略低,他们每天可以三厘四毫银子,一个月可以拿一两银子。”
说到这里,刘明遇指着一名身上穿着湛蓝色葛布工作服的钢铁工人道:“钢铁工人的工资最高,由于工作中伴随着大量的风险,所以他们每天可以赚八厘银子,一个月可以赚二两四钱银子。”
“我以为……”
“卢大人莫非以为他们一年才能赚一两银子?”
卢象升点点头:“关内的农民一年要是可以赚一两银子,加上野菜和粗粮,也不至于饿死!”
刘家军将士的军饷,在宽河其实不算高,普通新兵训练合格,属于战兵,每个月只有一两两钱银子,相当于每天四厘银子,甚至不如熟练的木工。只不过军人的隐形福利多,比如说分房子,虽然同属五间的小户型院子。
军人和军属每户有六分宅基地可以空着,留着以后使用,而所有工人和农民,则没有这个福利,他们的院子只有占地面积。其实是在刘家军军务局的福利体系中,无论是分配粮食、肉、或其他副食品,军人和军属是最高等级,次者才是收入最高的钢铁产业工人,其次是木器产业工人,最后才是纺织工人。
要说大明百姓的人均收入水平,各行各业的收入其实都不算太差,在历朝历代,年收入十一万元左右,而官员的收入却是历朝历代中最低的,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