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军的纪律性其实还算不错的,至少在刘明遇观察中,东江军士兵和登莱水师士兵们很守纪律,这主要是他们都看到了刘家军士兵,有了参照目标。
刘家军士兵在排队的时候,从来不会交头接耳,也不会说话,轮到哪名士兵打饭,炊事兵问他们需要什么,才会回答出自己想要吃的东西。
这些一万余名降军士兵起初也是挤成一团,气得沈世魁派出自己的亲兵队上前维持秩序,当然,沈世魁现在的亲卫也没有兵刃,他们拿着鞭子朝着乱挤的士兵一顿猛抽,很快混乱的士兵就安静了下来。
与刘家军士兵愉快的聊天吃饭不同,打到饭的降军士兵纷纷哽咽了起来,接着哭声一片。
“你们刘家军太有钱了,我们东江军太穷了!”
看着士兵们哽咽起来,沈世魁心中也不好受,东江军自从成立以来,在朝廷那里也过过几年好日子,随着袁可立担任登莱巡抚期间,他从来不克扣东江军的给养,虽然东江军的给养在出兵部的时候,就漂没了三成多,但是至少他们能够吃到六成多。
而随着袁可立被勒令致仕以后,换上来的登莱巡抚,一个不如一个,特别是孙元化。平心而论,孙元化还真不是一个贪官,他想尽一切办法搞钱,搞到的钱一分也没有装进他的口袋,而是用在了登莱水师以及登莱新军的建设方面。
非常可惜的是,孙元化只管军队武器装备,既不管训练,也不管士兵们的思想教育工作,结果在孔有德叛乱的时候,登莱新军在一些东江军士兵的蛊惑之下,纷纷倒戈,反而成了叛军的急先锋。
“军队穷,说到底还是因为朝廷穷!”
“朝廷怎么穷!”
刘明遇苦笑道:“你是不知道,现在国库每年才收入几个钱?五六百万两银子而已,关宁军一个窟窿都填不上,更何况,朝廷也不止关宁军这一支军队。”
沈世魁躬身道:“侯爷,我知道您瞧不上我们这些东江军的辽东人,但是,万千罪责,皆在沈世魁之身,请侯爷不计前嫌,给兄弟们一口饭吃!”
“别这样,咱们都是军人,你当初追随毛帅,率领一百八十九名勇士,奇袭镇江的勇气哪里去了?再说了,本侯若是忌惮你们,直接将你们扔在海里喂鱼!”
刘明遇淡淡的笑道:“再说忌惮?你沈世魁有什么值得本侯忌惮的?”
沈世魁哑然失笑:“是沈某小家子气了!”
沈世魁此时想到刘明遇与当初的毛文龙一样,白手起家,从前百万辽民,因毛文龙而活,可是放眼东江镇百万军民,谁敢对毛文龙不利?谁敢对付毛文龙?
现在的刘明遇与当初的毛文龙一样,而刘明遇的能力更大,所占据的大宁更是地大物博,他又擅长经营。
毛文龙只是保守百万辽东百姓的生命,而刘明遇不仅仅保住了大宁百姓的性命,更是给将士们提供了衣食。
沈世魁也是带兵的人,从刘明遇用这顿丰盛饭菜就把全军将士收买了。更何况,刘明遇自从出道以来,逢战必胜,对于沈世魁这个从小就下定决心要用手里的刀去砍出一个锦绣前程,屡屡碰壁也不曾改过初衷,现在碰到一个同样年纪轻轻,却战功显赫的将领,他那个崇拜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
虽然登州城近在咫尺,可刘明遇并没有立即登州用兵,没有办法,现在的刘家军面临着严峻的形势,首先是刘家军超过三分之二的士兵是旱鸭子,经过几天的晕船,上吐下泄,很多士兵都处于虚脱的状态。
可以趁机整编一下东江军水师以及登莱水师的部队,刘明遇其实也清楚,就算他平定了山东之乱,山东也不会成为他的地盘,朝廷只要还有一个明白,就不会把山东交给他。
在这种情况下,这批水兵他肯定是要留下的。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刘明遇也不藏着掖着,他立即召集沈世魁、陈志勇、赵吉祥,赵铨、张焘等降军将领,让他们在蓬莱水城的军营里集合。
“你们想参加刘家军,成为刘家军的一员吗?”
“想,不想是傻子!”
沈世魁望着众将领,心如明镜。
东江军叛军的孔有德麾下的叛军扩充的太快,而孔有德最大的时候官职不过是一名参将,所以对于叛军的控制和改变,还是沿用了东江军的编制模式,不过军职虽然没有提,但是实权却大了不少。除了沈世魁这个副将之外,陈志勇和赵吉祥都是游击将军军衔。赵铨、张焘则是参将。
刘明遇望着众将领道:“要成为刘家军的一员,那可不容易,你们或许也已经发现了,我们刘家军里没有老弱病残,超过四十岁,身体有问题的人,都会被解职!”
一名千总道:“侯爷,俺今年四十五了,可俺很壮!”
“你们不用担心离开军队以后的生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