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在挫折中成长,每一个失败和挫折,其实都是一次成长。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孔有德也不例外。
他率领部队进攻归德府城,前后伤亡两万余人马,却依旧没有拿下这个开门揖盗固若金汤的城池,也没有取得想要占领归德府城,作为战略缓冲地的战略目标。
不过,在进攻归德府的过程中,孔有德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在选择决战的地点既不是归德府城的城外平原,也不是选择虞城县城,而是在虞城县城城北的洪河河畔。
洪河两岸的河堤,经过多年雨水的冲刷,变得缓且平,非常有利于战马的冲锋加速,把守住河堤,就立于不败之地。
刘明遇望着对岸的孔有德部,他摆出的势与刘家军一样,都是两翼齐飞之阵,这是要打歼灭战。
刘明遇淡淡的笑道:“孔有德的胃口不小,准备一口气把咱们两万余人马一口吃掉!”
刘永顺有些疑惑道:“他们不应该采取锥形阵吗?谋求中央突破!”
“正面决战,玩不得任何花招!”
刘明遇指着他们正前方的河水水面:“那只能说明,他们不能中央突破,问题就出现在这道河面上!”
此时的洪河水,水位极浅,有的位置甚至可以看出河底。
“洪河就这些水量,恐怕不足以水攻吧?”
“是不可以水攻,一旦冰面被爆破,咱们的将士掉到水里,就算淹不死,那也会被冻死,别忘了,孔有德是矿工出身,精通爆破!”
刘明遇接着道:“本侯听张迎九曾说过,在辽东矿工,孔有德爆破的技术是第一,比他还强,张迎九佩服的人可不多!”
刘永顺没有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的尖兵就发现了异常。向刘永顺汇报:“河面冰面有人为动过的痕迹。”
刘明遇淡淡一笑:“孔有德这活干得太粗糙了。”
确实是,虽然是正面作战,前面的环境也是一览无余,可问题是刘家军的部队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制度。刘家军在连级设立连直属侦察班,团级设侦察连,在行军的时候,侦察连负责在前后左右探路,在战斗状态时,侦察连负责扫清障碍或者探清道路以及战场上面的问题。
部队规则是死的,所有的作战条例,每个人必须遵守。想要伏击刘家军,几乎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可以拥有后世的伪装手段,这样以来可以让刘家军将士防不胜防。
在这个时代,科学的伪装手段刘家军也没有搞出来,更别提其他军队了,孔有德自然也不可能。
孔有德有些疑惑的望着原本正在快速进攻的刘家军步兵方阵,然而他们距离埋设火药的地点,莫约三百步就停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就算引爆火药,效果不大。
洪河毕竟不是归德府的护城湖,归德府的南湖,哪怕在冻天的时候,水深超过四米,冰冻层大约一米,一旦引爆火药,可以形成大面积的碎冰。
然而洪河不行,洪河水深太浅,他的本意也不是引爆河面,而是利用冰面上的那些碎冰,形成爆炸的爆炸弹片。这并不是孔有德学到的什么知识,他是他的生存技能,有一次,他在矿山进行爆破的时候,第一次放的火药太少,仅仅把一片的矿石炸裂开。第二次他放置黑火药的时候,就加大了药量,然而引起了巨大石块雨,连五百多米远的一头骡子都炸死了。
这一次,他采取了同样的方式,先用少量的火药爆暴,引碎冰下面埋设大量的火药。理想非常丰满,然而现实实在是太骨感了。
现在摆在孔有德面前的问题有些尴尬,又非常难受。
想开炮打吧又打不中,派骑兵冲杀吧,又为对方气势所慑,担心骑兵受到太大损失,一时间竟有点举棋不定了。
孔有德稍作迟疑,稍一迟疑,在他的正东方远处一道笔直的黑线如同排山倒海而来,整齐划一的步伐让地面微微震动,犹如低沉的鼓点,令人生悸。
在奉天军将士警惕的目光中,一支大军像一座起伏不定的山脉一样压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支黑衣大军,黑衣黑甲黑旗,黑色的盔缨狂飞乱舞,一望如墨,无数支长达丈二的长枪起起伏伏,仿佛一片涌动的钢铁丛林,千军万马,竟无一人说一句话,那凝如实质的杀气,令奉天军骇然色变!
刘明遇的亲卫旅四个团,其中一个骑兵团,一个重装步兵团,外加一个轻装步兵团以及炮兵团,四个团一万两千余人马朝着孔有德所部的右翼方向刺插而来。
不等孔有德做出反应,在他们的后方,一支同样黑色的洪流也接着出现,这支部队是马成功所部,共计两万人马,能打的其实只有两个团,包括第二步兵团,以及第八步兵团,外加四个山东新兵团。
这支黑色的步兵方阵整齐有力的挥舞着,踏着正步大步而前。这同样是一支装备精良得不像话的部队,人人身披铁甲,戴钢盔,刘家军从奉天军后方出现,这让孔有德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
特别是正前方的洪河河面上的刘家军,早已在发现他们面前有陷阱的时候,已经开始转攻为守,刘永顺命令刘家军士兵开始凿冰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