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的战事,已经陷入了僵局。
打吧,打不动。
不打吧,面子挂不住。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无奈之下,荷兰指挥官只好调集他们的印度仆从军骑兵。这是来自遮楼其的骑兵,要说起来,这绝对是一支奇葩的骑兵。
印度人的卷耳马是最好的战马,盔甲也很出色,而且大马士革钢也天下闻名,适合造兵器,但是他们太菜了。
忙活了两天时间,给刘家军送了两千多颗人头,以及一千多匹战马。
当然,刘家军将士对此也不客气,将战马的尸体,就在解刨,然后把战马的内脏扒掉,马肉剁成大块。
城门打开,几十辆马车从城里出来。
这是刘家军的战地餐车,每辆马车上就是一台煤球式的热水炉,餐车上的热水炉里流出热水,给马肉洗掉血水和血沫,加上大油和材料,大火猛炖。
不多时,刘家军的阵地上,就漂过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耻辱!!”
在荷兰人看来,刘家军将士就是用这种方式在羞辱他们,虽然知道,他们却没有办法。骑兵进攻失败后,他们又换了步兵进攻。
可是结果一样,刘家军就会玩一套,地雷炸,大炮轰,弩机射……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套。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套路,偏偏荷兰人看得通透,却没有可以应对的办法。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办法谁都懂,只能拿人命往里面填。
荷兰人比建奴的人口还少,而且更加惜命,他们怎么惹得把自己人往里面填?
可是,不舍得,那就让炮灰继续上。
在皮鞭和火铳的威胁下,荷兰仆从军士兵又向刘家军的阵地发起了又一次声势浩大的进攻。
这一次,荷兰人学聪明上,他们使用舰炮发射葡萄弹。
葡萄弹采用网兜将散弹装捆成一束,很像是一串葡萄,故名葡萄弹。
射程虽比不过实心弹,但是近距离发射一炮可以瞬间撂倒几十个敌兵,足以让一个步兵中队溃散。海战中可以将敌方军官和水兵大片撂倒,达到瘫痪敌舰的目地。
一阵阵巨大的轰鸣,成千上万的葡萄弹铁扫把似的扫过,铁丝网前顿时扫得东倒西歪,在极短的时间内,刘家军的铁丝网已经不复存在了。
冯延栋一阵冷笑:“这些荷兰人还是记吃不记打,真当刘家军没有火炮啊!”
除非荷兰人把他们战舰上的三十二磅炮接过来,他们才能拥有射程上的优势,或者把四十八磅炮拆卸下来。
当然,荷兰人在这段时间内损失了不少大炮,太肉疼了。
随着刘明军仅剩的十门火炮反击,刘家军阵前马上就变成了修罗屠场,破裂的盾牌和断肢带着血抛起老高,持盾的土著士兵被打得血肉模糊,死得那叫一个惨。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随着地雷再次被引爆,只听到雷场中腾起一团团骇人的火光,阵阵可怕的爆炸轰鸣此起彼伏,荷兰人的土著将士被冲腾而起的火焰和硝烟吞噬,裂肢像被大风扫中的稻草似的飞扬起来。
如果说刘家军有三板斧,那么铁丝网和地雷绝对算一个,用掉地雷,只能炸一次,要等荷兰人退兵的深夜里,刘家军将士才会重新布置地雷。
继续进攻,刘家军只能短兵相接了,但凡有点脑子的指挥官都会明白一个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问题是,荷兰人的脑子犯抽了,居然下令撤退,不再进攻,关键时候,功亏一篑。
荷兰炮兵又开火了,目标还是那该死的战壕,他们该不会是想用炮弹把壕沟填平吧?
真是异想天开。
这隆隆炮声并没有影响到刘家军的胃口,战壕里的刘家军将士听到炮声就捂住碗,省得飞溅的泥土弄脏了碗里的肉,等炮声过去了继续大嚼马肉。
只要他们呆在战壕里别四处乱跑,荷兰人就算将库存的大炮全打过来也奈何不了他们,相反还会为他们送来大量铅弹和炮弹,何乐而不为?
就连刘家军炮兵也懒得开火压制了,笑眯眯的看着荷兰同行的表演,暗暗计算着这次能捞到多少发炮弹。
这种局面无疑让人非常泄气,以至于荷兰炮兵开炮都是有气无力的。
无坚不摧的大炮在战壕面前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力,这个时代的大炮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心理威慑,如果打再多的炮弹过去敌军也完全不当一回事,那他们开炮又有什么意义?
也有聪明的果断朝城墙开炮,结果打得城墙上的刘家军鸡飞狗跳。
守卫城墙的刘家军破口大骂:“狗日的红毛鬼,有种给爷爷等着,吃完饭再跟给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