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十几名百姓中箭,也有几名刘家军广宁守备团的将士中箭。但是,刘家军将士中箭,却不代表死亡。
哪怕是刘家军二线军队的守备团,装备的也同样是钢铁铠甲,甚至不少百姓身上也披着铠甲。
当然,这样的交换对刘家军来说并不吃亏,培养一名弩兵最多只需要一个月,这还是培养高素质的弩兵,大多数弩兵训练几天就可以用强弩射杀敌人了,而培养一名弓马娴熟的轻装骑兵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至少也得打熬上好几年!
对于建奴来说,用三名廉价的弩兵去换一名建奴骑兵,他们都是亏的!可同样,对于刘明遇而言,用三名建奴换一名刘家军士兵,他也吃亏。
人命永远比狗命贵。
经过一刻钟时间的试探,皇太极挥挥手道:“先撤下来!”
尽管建奴骑兵吃了一个闷亏,但是军纪严苛的建奴骑兵还是如潮水般撤退。那些建奴骑兵临走的时候,也随手把坠落在地上的伤兵和死尸带走了。
短短一刻钟,南城城下空无一人,如果不是斑驳的血迹,还是十几匹倒在地上的战马在哀鸣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很快,皇太极接到汇报。
整个广宁城,东城、南城、西城防守都非常严密,唯有北城方向有些松懈。
然而,皇太极接到这个情报,果然把兵力投放在南城方向,以南城门作为主攻方向。
广宁守备团的团长郑欢喜挠挠头:“他娘的,皇太极老儿还不上当!”
作为县令的杨思行幸灾乐祸的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果皇太极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他也没有可能闯出这么大的名堂,更没有资格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
郑欢喜本想采取金汁御敌,可问题是现在刮的是东南风,如果在东城或南城、西城方向使用金汁,肯定会弄得满城臭气熏天,连百姓也会怨声载道。
杨思行道:“郑大人,你可知道皇太极为什么会从南城方向进攻?”
“因为风向!”
郑欢喜也是没有办法,同样的兵力,南城方向守起来就相当困难,同样张力的弓箭,在顺风的时候,射程可以比逆风的时间增加一倍的射程。
皇太极虽然将主攻方向放在南城,但是,他也利用兵马多的优势,分别在东城、西城、北城,准备进攻的兵马。
这样以来,广宁城的压力就大了起来,人手不足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当然,在冷兵器打仗时间,无论是放箭,还是用弩机射击,都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力气活,随着四城同时进攻,建奴军队就是采取这种方式消耗广宁府城上守城士兵的体力和弩箭。
这个时候,建奴军队连抬云梯的兴趣都没了,他们就是围绕着城墙,组织一股一股的骑兵,向城墙呐喊着冲锋。
只要城墙上有探头露脑的刘家军士兵,然后就是一阵箭雨射过去。
在这种对射过程中,双方互有优势和劣势,首先建奴的优势是,骑兵速度快,而且他们并不是直接向城墙冲锋,还是斜刺里冲过来,想要射中高速冲锋的骑兵并不容易。
当然,山桑弩的射程远,威力大,射速相对较慢,而天雄军士兵有城跺可以防守。后金骑兵杀了上来,手中骑弓弓弦颤动,锐利的箭镞不住的往刘家军的城墙上倾泄。
尽管效果不大,可是后金骑兵还不死心,正在努力寻找刘家军防线的漏洞。
刘家军的弩兵不断射出一轮轮齐射,用手中的强弩回敬他们,双方隔着五六十米不断对射,交换着人命。
这种对射后金骑兵是相当吃亏的,他们手中的骑弓射程不到一百米,而刘家军广宁守备团将士手中的山桑弩射程则达到一百八十步,如果是逆风,则只有八九十步远,可是建奴的弓箭,在正常情况下有七八十步,现在则有一百二三十步的射程,这样以来,建奴反而隐隐占领了上风。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阵地前沿都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枝,被射伤的士兵捂着深深扎入肉体的箭杆在血泊中蠕动,发出痛苦的哀号,战况堪称惨烈。
皇太极看到这一幕缓缓点点头,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战斗。
既然是熟悉的冷兵器战斗,那就好办,皇太极也有信心战胜这样的对手。刘明遇的火炮,数量应该不是很多,他有情报可以得知,刘明遇先后扩军三次,现如今刘明遇自己的兵马,就足以有十万人马。
这可不是像关宁军那样吹嘘的十数万人马,而是实打实的十万人马。这样的问题,其实也出现在建奴自己身上。
现如今建奴光白甲兵就多达三千八百余人,比崇祯二年多了足足一倍多,如果算上阵亡的白甲兵,此时的建奴白甲板有三千多人都是新近提拔上来充数的。尽管增加了一百多个牛录,可问题建奴的战斗力也在下降。
如今,建奴四百六十四个牛录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超过四十五岁,真正精锐之士,大约不到四万人。
如果是平时作战,皇太极肯定是先让仆从军上阵,可现在,他命的全部是新组建的牛录,其实是正蓝旗和双白旗出力最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宁城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城下城上,已经血流成河。
当然,还有肚破肠流,血水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