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行看着战斗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发展,他的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他望着坐在城门楼里,喝着肉汤吃着大饼的郑欢喜:“建奴怎么来来回回就是这一招,就不能换点别的?”
“这就是建奴惯用的战术,双军对垒,利用轻骑兵反复袭扰,消耗我军的体力和子药箭支,待我军的子药箭枝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以重甲之士冲阵,一举粉碎我军营垒!”
郑欢喜喝了一大口肉汤接着道:“攻城也是这样,不过,他们攻城的手段不高,只要让我们吃饱,建奴一座城也攻不下来!”
杨思行听到这话,被噎住了,半天说不上话来。
郑欢喜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谁都知道。
在大明,文官把武官当猪头养,美其名曰,恶狗凶猛。事实上,没有人不希望有尊严的活着,不能怪大明军队的士气低落,因为他们吃的比猪差,装备……操作起来,特别是火铳,打死敌人的概率,还没有打死自己的概率高。
这样的军队能胜仗才是怪彧。
当然,刘家军不属于此列。
刘家军广宁守备团虽然驻防在广宁,可问题是,给养问题并不属于广宁县令负责,而是隶属于刘家军总后勤部调配,而且与广宁县没有任何瓜葛。
广宁县令管不着广宁守备团的头上,郑欢喜在杨思行面前说话也有底气,也不用像其他明军的武官向文官一样卑躬屈膝。
杨思行听出郑欢喜想打杨思行要吃的,当然是改善伙食,这一点杨思行也清楚,广宁县城虽然成立才两年多,可并不算是穷县。
杨思行低头吩咐身边的师爷:“让人准备物资犒军!”
“县尊大人,要准备多少!”
“守备团杀六个连,杀六头猪,再杀二十只羊。!”
师爷转身离去。
二十只羊和六头猪,对于一千多人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少肉可以吃。
不过,吃人嘴软,郑欢喜还是躬身道:“谢杨大人!”
“郑团长,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
郑欢喜用饼子泡在肉汤里,那些面饼变得更加松软,他狼吞虎咽,将满满一碗肉汤与面饼吃完,这才擦擦嘴道:“这得看建奴统帅的心情。”
杨思行叹了口气,喃喃道:“那些弩兵肯定很辛苦……”
“辛苦也不怕,就是怕你们这些当官的!”
郑欢喜望着杨思行:“你们少坑我们一点就好了!”
杨思行终于知道郑欢喜怎么升不上去了,这还会不会聊天了?
也就是自己大度,要不然非整死你不可。
杨思行其实说错了,刘家军的模式一样,文官还真整不了他们,他们的军饷是直接从银行发到私人账户,文官没有经手的可能性。
他们的升迁也不会经过文官之手,别看杨思行是县令,可是,他无法调动一兵一卒,在战时,则需要接受郑欢喜的指挥。
经过建奴将近一个时辰的反复试探,城墙上的守军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反击的弩箭不如原来密了,也不如原来犀利。
皇太极马上换了另外一波人马,抬着云梯重新开始进攻。
这一下,皇太极决定充当利用他们人多势众的优势,连着新打造的云梯,足足四百多架,密密麻麻搭在广宁城上。
皇太极注定要失望了,广宁守备团不再保留实力,虎蹲炮发射的散弹,在一两百步内,一打就是一大片。对于冷兵器密集进攻阵形有着出色的效果。
最关键的还是飞雷炮纷纷开始发射。
随着一阵炮击,建奴扔下了几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狼狈后退。
也幸亏广宁城的守军不多,不能趁机追击,要不然,那乐子就大了。
刘家军在城墙的飞雷炮其实并不多,因为飞雷炮不会炸膛,而是把火药炮炸飞出来,这是因为油桶是埋进土里,在城墙上的飞雷炮,其实也是固定在城墙上的,在利用水泥铸造一个大型的炮蹲,这样以来,除非水泥台被震碎,否则可以一直发射。
后金军队这一下吓得狼狈而逃,这一逃就足足逃出了四五里,这个距离不大好瞄准,因此刘家军没有再开炮,可恐惧依旧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头,很多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城墙,生怕那里再次腾起催命般的烟焰。
至于皇太极的中军大帐,自然往后移得更远,距离广宁城城墙足有十里,已经超出了一红夷大炮的极限射程。
事实上,广宁城并没有红夷大炮。刘明遇看不上笨重的红夷大炮,只要缴获的红夷大炮,直接融化成铁水,废物利用。
可是皇太极仍然心有余悸,半晌手仍然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