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刘明遇倒好。
因为晒盐的成本低,又有提纯解析的技术,所以辽东的海盐不仅成色好,品质佳,关键是价格低,就算东林党不解前嫌,拉着江浙盐商。
一样不是刘明遇的对手,盐已经被刘明遇打成白菜价了,现在山西商人已经不碰盐了,因为他们生产得越多,亏得越多。
为了冲击山西商人的盐业市场,刘明遇居然把盐价炒到每石三钱银子,也就是三百文,相当每斤盐两文多钱。
由于科技的提高,晒盐技术持续改进,辽东的食盐生产,采取了半机械化作业,一个成熟的盐工,可以管理成千上百亩的盐田,一个月的产量就多达万石,而且盐田的面积从多达二百多万亩。
这让山西商盐无比头疼,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但是,刘明遇不仅仅干了,而且干得非常彻底。
打废了山西商人的盐业,又开始钢铁,从原来钢铁每斤两百文,也就是一吨钢铁四百两银子,又被刘明遇直接砸成一吨钢铁价值十两银子,相当于每斤五文钱,这可就要命了。
山西商人同样控制着大大小小的私营铁矿,以及大量的钢铁生产份额,这些钢铁都被他们高价卖给了建奴,结果刘明遇截断了晋商与建奴的陆上通道,至于海上,那同样是刘家军的天下。
这样以来,晋商的钢铁只能在大明销售,可是每斤的售价五文钱,他们连本钱都赚不回来,这年头钢铁的生产成本就高达一百多文。
随着盐和钢铁,刘明遇就利用辽东的高产农作物,比如说玉米、土豆、红薯,制作成淀粉、面粉,冲击中原的粮食市场。
晋商与江南商人联合,妄图抵达刘明遇,然而问题是,掌握着大量资源的刘明遇,完全以量欺负人。
辽东粮食所到之处,一片哀号,五钱银子一石的土豆面粉跟三四两银子一石的、短斤缺两的小麦或者黄谷,傻瓜都知道该怎么选,土豆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的后果就是粮价一路下跌,哪怕是大灾之年也很难再出现粮价暴涨。
现在这货更加过份,在辽东、大员、吕宋地区大兴纺织业,四处搜罗棉花,注意,他们出售的可不是棉布,而是成衣!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山东、河南、湖广等地的棉花价格应声而涨,棉布的成本大幅上升。这下好了,晋商赖以繁荣的几项产业无一例外遭到了强有力的挑战。
尤其是制盐、钢铁、棉纺业,遭到的冲击尤其严重,这两项可是晋商和江南商人的命根子啊!现在有人对着他们的命根子死命猛踹,他们如何忍得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晋商和江南商人背后的金主坐不住了,在北京西山,召开会议。
一名一位紫衣白须老者咳嗽一声,声音低沉:“你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扳倒那个姓刘的?”
江南豪商的大金主,可不是无权无势的商人,而是背景超级深的门阀,门阀在唐朝名义上灭亡了,事实上呢,只不过换过一个壳子,继续活着,而且活得相当滋润。
大金主发话了,而且不加任何掩饰的表达了对他们的强烈不满,阮大钺和钱谦益都额头冒汗,噤若寒蝉,完全没了在千万人面前谈笑风生、出口成章的潇洒。
另外几位华服老者同样一脸恼怒的瞪着东林党的重要骨干们,对他们的不满意都是写在脸上的。
那个该死的刘明遇,似乎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给他们东林党添堵,甫一出道就大炼钢铁,直接打垮了东林党的钢铁产业;然后隆重推出辽东盐,直接在产量和成本上辗压他们。
钱谦益望向周延儒,悠然问:“我等发起的倒刘风潮进度如何?”
周延儒苦笑:“现在全国上下对我等都是一片骂声了,谁还关心我等在做什么!那些村野愚夫都让那贼子给蒙蔽了,听信了他的谣言,误认为我等都是些自私自利、眼高手低、只会党同伐异的无能之辈,哪里还听得进我等的苦口良言!”
在座几位的脸都微微发烫,这些评价放在他们身上可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当然,他们是不会承认的,打死也不会承认,打不死更加不会承认!
钱谦益拿起报纸扫了两眼,一脸厌恶的扔掉,说:“粗鄙不文,毫无文采,这样的文章也有人信?”
周延儒笑得更苦。
这就让人头疼了。
这一场大会,很快就演变成了诉苦大会。
“刘明遇这个王八蛋,太混账了!”
“真是太可恶了,真不是东西!”
“对,对,对,拼钢铁把我们拼垮了,拼食盐把我们拼垮了,还要打我们棉纺丝织产业的主意!”
“辽东那边,销路断了,完全没了收入!”
“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处处花钱,这日子是没有办法过了!”
也有人比较客观:“刘明遇的优势在于他拥有先进的水力机械,可以大量使用机械代替人工,效率倍增,成本却大大降低,有这样的技术撑腰,辽东的商人在收购棉花的时候自然是异常豪爽,通常都是用比咱们高出一成的价格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