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要与高欢这位最受信任的家族兄弟处好关系,不用在高岳本人身上花多少心思,诚心侍奉山氏便好。
得了山氏喜爱,高岳自然会爱屋及乌。
左右都是一家子,高澄从山氏怀中抬起头,对高欢说:
“父王,孩儿当日在乐平城外,见识过尔朱兆麾下具装甲骑冲阵,一直忧心忡忡。
“这些时日孩儿一直思虑对策,终于在史籍中寻见了车阵抵挡甲骑冲阵的法子,请父王调拨匠人造车。
“孩儿以为有车阵阻拦甲骑冲击,再多造长柄大刀,专砍马腿,甲骑必可破矣。”
高欢当场答应下来,高澄所言确实是对付尔朱兆甲骑冲阵的好方法。
但难点是怎么让尔朱兆来冲击车阵,刘裕以却月阵灭南燕、破北魏之后,不会再有骑兵傻乎乎地直冲车阵。
不过聊胜于无,多做些准备总不是错事。
“阿惠准备何时回沧州。”
高欢问道。
“今日就启程,孩儿担心流言传入沧州,引得部民慌乱,早早回去也好安定人心。”
高澄回答道。
一旁的娄昭君却不肯干了:
“怎地这般匆忙,多休息一日又如何。”
她这段时间以来与高澄聚少离多,心中甚是想念,今日看见高澄形容憔悴,本就疼惜,又见他这般急着要走,身为人母,又如何不恼怒。
高欢没有理会娄昭君的不满,应允道:
“大事要紧,今后有的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眼见高欢拍板,娄昭君也不再反对,只是撇着嘴,侧过身子,显然生了高欢的气。
在娄昭君的陪伴下,高澄用过饭食,便领着随从们匆匆东返。
果然如他所言,尔朱兆要六镇降人回晋阳做契胡奴仆的传言已经流入沧州。
高澄才来到一处田地,就被部民们围了上来。
“世子,大王真要带我们回去吗?”
“世子你快回去劝劝大王,我们回去活不了的,我们不能回去呀。”
众人七嘴八舌,周遭乱哄哄。
小高王演技到底比不上大高王,眼泪在眶里打转就是流不出来。
看来当日在漳水之畔,演技超常发挥眼泪鼻涕流了满面,是受了大高王的感染,当时高欢已经把情绪烘托到位了。
高澄索性不挤眼泪了,他对众人说道:
“澄此次回冀州,就是听了这些传言,特意向父王求证。
“诸位,尔朱兆确实不愿放过我等,他强逼父王领六镇乡人返回晋阳。
“澄与父王商议,我们父子决定,宁死也不愿再见乡人受契胡奴役。
“大家都放心吧,只要我们父子一日不死,六镇乡人就能在河北生存,我们不仅要活,还要活得更好。”
与高欢军营一般,田垄间又是一片欢声雷动。
高澄这番话也借由众人之口,在沧州部民之间传播。
然而,六镇降人才安心了几日,又有一则尔朱兆的文书在冀州流传,这一次愤怒的不再只是六镇降人,还包括了高欢原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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