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筒望远镜中,吴六奇只见到江面之上战船密密麻麻,像是无数的蚂蚁向这一边涌来。
不过还好,这些战船大部分都是运输船,真正的作战船只并不多。
不过即使是这样吴六奇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敌方突破自己炮台的阻截,登陆成功,那么在路上面对刘海的精锐,自己这一方的士兵可不是对手。
“都督,敌方的战舰马上就要进入射程了,咱们现在要不要开炮。”一个参将焦急的问道。
吴六奇看着江面之上越来越近的敌方船只,沉闷的回答道:
“还不到时候,让对方再靠近一些。”
那参将听了之后,脸上虽然都是焦急,但是却没有继续催促。
就这样,朝鲜水师的战舰以及运输船,很快的就靠近了这一方两里的距离。
“命令炮台开炮。”
随着这一声令下,吴六奇在江岸上布置的十几个炮台,开始陆续炮击。
这些炮台设置的非常紧密,而且成弧线将整个的武汉江面围拢起来,这一开炮就形成了交叉火力。
只见到在江岸上炮声隆隆,然后一枚枚铁丸飞驰而出,直奔江面上的朝鲜水师战舰。
朝鲜水师虽然在东亚这一带只能算是个小弟弟,但是他们的统领朴景汉毕竟不是吃干饭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见到敌方炮台之上并没有开火,还以为对方的炮台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用于震慑。
所以,所以他并没有多么放在心上。
不过即使是这样出于军人的本能,他还是命令全军加快速度。
在朴景汉地印象中,只要是护送运输船到了岸边,大军登陆,那么对方即使是炮台是真的,也对整个的水师不会起多大的作用了。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炮台的主要目标就是登陆的军队了,而不是在水面上的战舰。
就这样朝鲜水师的战舰越来越快,眼看着离岸边就有一两里的距离了,这时候对面的炮台突然霹雳声响。
紧接着就是一枚枚铁丸飞驰而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凶勐炮击,朝鲜水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朴景汉还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传令,炮舰在前与敌人炮战,命令运输船后退,尽量的退出敌人的炮击范围。”
朴景汉下这个命令的时候是咬着牙下的。
因为,在水师炮舰和陆上炮台。发生炮战的时候,水师战舰是天然处于劣势。
因为在水面之上舰船起伏不定,所以火炮的精准度要下降许多。
再加上由于舰船体型的限制,舰船上的火炮口径要比炮台的火炮口径小许多。
再加上后坐力的原因,军舰上的大炮,无法加装更多的火药,使得火炮的威力下降。
这么几个因素加起来,在和炮台对轰的时候,炮舰是处于劣势的。
再加上敌方明显的火炮数量要比他们这一边多,这要是持续的炮战下去,自己的水师可要损失惨重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朴景汉也不敢退走。
因为一旦他的炮舰加速离开,就等于把那些运输船全部的放在了敌方炮台的炮口之下,最后一定会损失惨重。
到了那个时候,一旦北京城的皇上追究起来,他就是朝鲜的将领,也逃不了一刀之苦,甚至连他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就在这里和敌方拼了。
如果能够全力掩护运输船退走,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行拼上这一条命,也要让运输船减少损失,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死了也能给家人一个交代。
正是这样的想法之下,朴景汉这才拼命的抵抗。
吴六奇在炮台之上,看着远方的朝鲜水师摆开阵型,舰船上的火炮也开始还击。
他对这种情况有些发愣。
这些朝鲜水师这样的骁勇吗?
“都督,敌军水师火炮太勐烈了,不如咱们暂时先退到下边吧?”负责炮台的参将,对于吴六奇在这里可不放心。
“胡说,正因为敌军水师火炮勐烈,本都督才不能够离开,要是不然的话,我不成了逃兵了吗?”
那炮台参将也有些无奈。
虽然他手底下的炮台处于优势,火炮也比对方密集。
但是江面上的朴景汉确实是不同凡响,他利用水面舰艇移动灵活的优势,不停的在江面上走“之”字,然后利用敌方火炮停火的空当,然后集中全舰的火炮轰击一个炮台,这是利用局部的优势来挽回全局的劣势。
“命令,所有炮台集中轰击,把对方的旗舰给我打掉他。”
“遵命。”
紧接着在炮台之上的令旗便开始不停的摇摆,然后一个个的命令传递到了所有炮台之上。
在接到吴六奇的军令之后,所有的炮台开始移动炮口的方向,把几乎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到了朴景汉地坐舰上。
紧接着就是连续的轰鸣声,然后几百枚的铁丸像是流星一样像朴景汉砸过去。
朴景汉在坐舰之上看着天空中呼啸而来的炮弹,脸上都是绝望。
两三秒之后,炮弹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