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素质低,我是没有素质。”
这孩子打小有自知之明。
“我还能用脚趾给你比心。”
“不要恶心我。”
风无理一路把她背回来房,放她下来后帮她把脚吊起来,又被使唤去给她削个苹果。
风无理说看完那个亲戚家的孩子再来看她。
她瘫在病床上,按着遥控器,“好无聊的咯,快点过来陪我打王者。”
或许这丫头确实很烦人,但确实是风无理童年里制造不少欢声笑语的玩乐对象,风无理看到病房里有支记号笔,咧着嘴笑了笑。
刘笑笑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皱着好看的眉头,催促他快去看亲戚家的孩子吧。
等到风无理走的时候,她拳头都攥紧了,看着自己石膏上写的两个正字。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两人的打闹,同一个病房的大姐姐和她家里人也忍不住笑。
出了房门,住院部这边压抑的氛围比门诊更盛。
他按下神经科所在的楼层,进去后这里比刘笑笑那里又要压抑点。
偶尔有穿着病服的人,面容不带喜怒哀乐,只是平静地在走廊经过,还有蹲在一边打电话的家属,抱着脑袋坐在外边的年轻人。
白色的回廊,白色的医生,白色的墙和床被枕头,世界像掉色了一样,人在其中穿行,这里有永远不会停止的咳嗽声,哭声,混杂着运着病人的担架车车轮滚动声,冷气开得很低,谁都不会愿意在这里多呆一秒的压抑感。
风无理忽然听到一声小孩子的笑声。
他低头看去,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穿着病服,他这一声笑,却像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风无理蹲下去问他:“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个男孩看到有人给自己搭话,有点紧张,抓着的什么放在身后,眼神躲闪。
“唔,是,我姐姐回家了,等一下再过来。”
风无理闻到空气中有不正常的灵的味道,他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小年。”
他还是没把身后的两只手拿出来,但是应该是那种很乖的孩子。
“是吗?小年啊,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姐姐叫陈小言,哥哥说的对不对?”
“大哥哥认识姐姐!”本来有些拘谨的小家伙,瞪大眼睛。
“嗯,是你姐姐让我过来看望小年的,小年身后拿着什么呢?”
陈小年支支吾吾,不敢看风无理。
“能告诉哥哥吗?哥哥会替小年保密的。”
“会替小年保密吗?”他开始动摇,身子扭来扭去,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风无理笑着点点头。
一只小小的手伸了出来,陈小年的手已经冻得发红,但还是紧紧攥着一把雪。
风无理看着小家伙手里的一把雪。
医院的中央空调开得很低,但毕竟这是住院部不是停尸间,就算是停尸间,也不至于让水结冰。
风无理没问这把雪怎么来的,只是看着小年手都快冻紫了也不愿意放开的手,笑了笑:“小年,手都要冻掉了呢。”
小年只是害羞地笑。
“能给哥哥看看吗?”
“这是小年的朋友!”
“大哥哥能看看小年的朋友吗?”
小家伙又扭捏起来,眼睛看起来像思考不过来,变成两个圆圈,手里抓着那把雪不知道给不给。
要给他看吗?
但是这个大哥哥,是唯一没有否认自己朋友的人。
要是自己的妈妈或是姐姐,肯定就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了。
“那,大哥哥,你要小心点哦。”
风无理笑着接过。
有路过病房前的病人或者医生,奇怪地打量这一大一小一眼,但是也没多管。
走廊里脚步声忽远忽近,伴随推动的担架滚轮和盒子里铁器的哐当声。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雪,风无理感受了一下,是一只雪人身上的一把雪。
那是一种诞生在冬天的妖怪。
在人堆雪人的时候,若是积攒了过多人的期待,就会变成妖怪。
他们会诞生意识,会有了人的情绪,如果有人在冬天的时候堆了一个雪人,过了一晚后出去看,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那个雪人成了妖怪,离开了而已。
他们一诞生意识就会去找寒冷的地方,白天的太阳会让他们难受,要在春天到来之前,找到能熬到第二年冬天的地方,不然会随着冬天过去而逐渐消融。
只是,这大夏天的,怎么会有雪人出现呢?
他把这把雪还给小年,小年接过后咳嗽了一阵,看起来很不舒服,但还是紧紧抓着这把雪。
风无理扶住这个小家伙,他咳嗽过后,抬头看着风无理,有些虚弱问:“大哥哥,能拜托你带我去,去找我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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