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凉州省地形复杂,群山沟壑纵横,想要南下,必须通过号称龙夏第一雄关的悬州省北方门户天牢关。
悬州勾连凉州和中州,自古便是战略要地,省会为万安市,为‘悬州万安、举国无忧’之意。
今日,千年古都万安市八大军镇之一的‘霸下城’格外热闹。
韩字王旗在西风烈劲之中飘扬。
黄昏王韩照渠坐下白马金鞍,雄伟无匹,人马合一加在一起怕不是有四米多高!
真正的人形霸主、凉州明公!
作为龙夏国有数的天阶武圣,韩照渠引六万边军进入悬州、来到万安市霸下城,要通过三河走廊再途经中州南下参战。
其麾下犍流军、破沙军团、帝腋军团等,都是龙夏国名列前茅的攻伐锐士。
霸下城边防处的大闸门缓缓拉起。
闸门后,是等候多时的内阁女相裴喻以及悬州统帅、繇姑将军向逆。
堂堂七品大宗师的向逆面带笑意,连忙上前,亲自为韩照渠牵马。
“裴女子,当初为何不将白黎划入老夫麾下?”
“高棣甲那傻小子只是将才,为帅勉强,用不好如此大将!”
年过八旬的韩照渠理都不理会曾经的部下向逆。
厚重的胡须下一张大口微张,用被风沙打磨粗粝嗓音询问裴喻。
很显然,他也收到了望背山大捷的军报,此时正琢磨着把白黎从高棣甲那儿抢过来。
“老帅,南筠之战决议那日,您也通过电话参会了呀。”
“当时可是您自己点了北燕军随您这一路,将东望军(八岐、强攻)和落阳军划给东南路高棣甲统领。”
“这可怪不得我和尹帅(军部首座尹天正)。”
裴喻笑意活泼,指出韩照渠言语中的错误。
“哼。”
“当时老夫不是还不知道白绝那儿子的厉害吗!”
“这望背山之战打的漂亮、打出了风采!白黎...强于其父!”
刚愎桀骜的韩照渠从来没夸奖过军中后辈。
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话说起来,等见了白黎,老夫还得和他道个歉。”
“当年白绝夫妇遭难,非战之罪,老夫作为上司,难辞其咎。”
韩照渠为人威武刚正,这辈子从没有做过违心之事。
唯有当初处置曹殇时,念及了曹令风的面子,将曹殇丢给了执法局,没有当场军法处置。
这也是后续此事不了了之的主要原因。
如今曹殇更是被解除禁令,跟着曹令风一起统御凉州西天门。
别说白黎了,韩照渠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膈应。
“老帅,人之常情,您何须介怀?”
“白二哥(白绝)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白黎年纪虽轻,脾气却神似其父,家国大义之前会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
裴喻从来没见过白绝夫妇,他们当时战死时,裴喻也还没有权倾天下。
只是作为同一个时代俊杰,裴喻自然知道白绝的一些事迹。
其为人义薄云天、豪迈壮烈,他牺牲后,大半个军部将领都为他鸣不平。
“嗯...”
韩照渠抚须,而后道:“嘿,丫头,你别岔开话题啊。”
“记得告诉尹天正把白黎调来老夫麾下,到时候进攻南安城,老夫必然委以重任,就这样说定了!”
南筠大战的大致战略早都已经商量好了。
许雯的十万水军负责防守和扫荡,韩照渠、高棣甲两路合计三十万精锐长驱直入,韩照渠攻打南安、高棣甲在丹霞云山驻防掩护韩照渠破城。
只要打下南安、控扼水道,离不开大海的近海皇庭便不攻自退。
近海皇庭一退,南太皇庭和南洋联军也不能久持。
到时候,南筠大战便算胜利。
只是在大战略下,四十万军队如何协调部署、如何选择小战术,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老帅,这恐怕不行。”
裴喻想都没想便拒绝了韩照渠。
她拱手道:“老帅,正如您所说,卫将军(高棣甲)的实力、军力都比不上您。”
“您攻南安自然是关键中的关键,但丹霞云山极有可能是南太皇庭盘踞之地,同样需要精兵猛将威慑,白黎既然有本事,那他当仁不让。”
裴喻虽不懂军事,但懂局势。
若把白黎调走,高棣甲麾下就真的太平淡了!
以巴蜀众将为首的西胜军善守不善攻,落阳军团作为督府兵,也不足以依靠,明珠市本地驻军战斗力堪忧。
所以高棣甲的东南路需要白黎这样的猛将、悍将和当先大将!
“也罢。”
韩照渠闻言,并未强求。
继续道:“丫头,我们这些当兵的要出兵厮杀,国内安定、后勤保障,就指望你和尹天正、韦无间(执法局总座)、杜旗锐(北天门督帅)、绕蓝(运输部总座)等人了。”
韩照渠这次南下,不破南安誓死不回,自然无暇顾及国内。
并且其言语之间若有所指,像是在提醒裴喻。
“请老帅放心。”
裴喻会意颔首,又仿佛不经意的看向在前方牵马的繇姑将军向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