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化作了太极分割线,在阴阳轮转中磨砺。全身微粒都在蜕变。
如此竟过去一夜,随着东阳紫气横空掠过,魏长生陡然清醒,双目中一道神华流转,随即缓缓收敛。
魏长生四处打量,只觉耳聪目明,五感敏锐。
恍然间世界如同拭去了一层薄雾,数丈之内,树叶脉络分毫可见,花草树木之气嗅入口鼻,一一可辨,处处生生机盎然。
庭院外路过下人的窃窃私语,清晰入耳。低头望去,桶中药液已成清水,吐出口中虎骨花一看,只剩灰白之色。手指捻动间,化为渣滓落下。
一股束缚之力自周身传来,只见一层黄腻老皮,隐约传来腥臭之气。
魏长生身体发力,微微震动,浑身老皮被尽数震碎,落入桶中,露出老皮之下一层洁白的肌肤。
毛孔细腻如刚出生的乳儿,一股空明净透的婴香散发而出。呼吸之间悠长有力,五脏六腑像是得到了新生。如同去了一层重担,身轻体盈。
待到他身着锦衣华服,从室内走出,日光照耀间,温润如玉,似有毫光映射,齿编贝,唇激朱,宛如画中走出的少年神明,贵不可言。
前来拜访的魏文瑞与魏文靖二人见了,不由眼中一亮,对视一眼,拱手赞叹,“长生仪表堂堂,龙章凤姿,也难怪府中女子多有倾慕。”
魏长生有些哑然失笑,“十三哥,十四姐说笑了。此等玩笑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让外人听了去,还道魏府出了个纨绔子弟。还不知来小弟这,所为何事?”
魏文瑞二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二人乃是一母所出,数月来却是和魏长生走的颇为亲近。
“十九弟,这不正逢休沐,我等打算在金玉楼办个宴会,大家小聚一番,增进些感情。正好要路过你这,便将这邀请的差事讨了过来。”
下午时分,靖州城金玉楼。
此楼乃是靖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不少文人雅士,素来喜欢来此饮酒作乐,吟诗听曲。
“十三哥,十四姐,五十九弟,我等可是等候多时了,稍后须得罚酒三杯。”
“是极是极。”
“该罚该罚。”
三楼最大的包厢之中,十余位魏府子弟见到三人来迟,纷纷起哄。好不热闹。
魏长生三人口中连连告饶,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一一看清周围之人,七哥魏轩,九哥魏庭,十一哥魏山,十七姐魏听雨,八姐魏子柔.......算上魏长生正好二十人。都是学堂评级颇高,位居前列之人。
“既然人已到齐,开宴。”
主位的七哥魏轩话音落下,包厢外便有侍女进来,送上山珍海味,猴脑猩唇,琼浆玉液。又有衣着大胆的舞者,演奏的乐人,一时间,载歌载舞,丝竹之音,绕梁不绝。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你说我的糗事,我开你的玩笑,有人高谈阔论,也有窃窃私语。行酒令,飞花令,好不热闹,一时间宾主尽欢。
开宴不久,气氛渐浓,数位蒙面侍女手持银制酒壶,进入包厢,为众人添了一杯陈年美酒,浓如琥珀,色泽金黄,酒香扑鼻。
“诸位兄弟姐妹,此酒乃是金玉楼中的极品珍藏,年份足有一百二十年,我先干为敬,请。”七哥魏轩作为宴会的发起之人,起身一饮而下,随后向众人展杯。
“好!!七哥海量。”魏府众人齐声喝彩。
魏长生此时脸色莫名,自己太阴炼形之术功成,五感大增,刚端起酒杯,一丝腥烈之气便传入鼻中,几不可闻,再环顾众人,脸色各异,手中美酒皆是正常,不由心中冷笑。
拂袖举杯,好似一饮而尽,实则瞬间用劲倒入左手袖袋之中。完后,重重置杯,道声,“好酒,口感棉柔,毫无辛辣之气。不愧是百年陈酒。”环顾四周,一时间却看不出众人有何异常。
待到宴至中途,蒙面侍女再为众人添酒水,一连数杯,酒水毫无异样,待到第九杯,众人皆有些醺醺然,此杯又有不同。随后,侍女一一退去。
魏长生扫视一周,魏府子弟杯中皆有异味传来,自己手中这杯除了酒香却是别无他味。随即恍若一饮而下,暗地将之倒在脚下。
又过片刻,魏长生好似有些喝多,双眼朦胧,起身向众人告饶。“诸位,小弟属实不胜酒力,需得去方便方便。”说罢,便步伐踉跄退出包厢,中途,袖口拂过醉倒的一人桌面,门口众多护卫中,福伯见了赶紧上前搀扶,走向后院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