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小店内一片安静。
大家都有些错愕的看着许南山，确定许南山没有在开玩笑后，一个个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看着许南山，真的觉得是在看一位大善人。
也许，许南山真的是善人转世不成？
小灵通符这样的神奇符箓，售价三十天寿元，对于他们而言，就已经足够震撼了，这样的白菜价，根本无法理解。
做善事吗？
原本以为，小灵通符版本出来后，许南山会提高售价的，借此赚取到更多的寿元，却不曾想，许南山对新版本小灵通符的售价，反而更是出乎意料，竟然选择免费。
免费……那还赚什么寿元？
一点寿元都不想赚的吗？
老皇帝面色古怪，他看着许南山，是真的有点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了。
免费的东西香吗？
对于世间修士而言，当然是香的，免费的小灵通符，等于白送给他们，谁会觉得不好？
可是，对于南山商行而言，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家商行，最重要的是赚取寿元，获得足够多的利润，利润才是维持一家商行继续开下去的根本。
若是一点寿元都不赚，那这家商行根本维系不了太久。
老皇帝摇了摇头，南山商行刚刚成为皇商，新版小灵通符可能就是皇商推出的第一个产品，向三大商行开出的第一炮。
如果这一炮是哑炮，那对于南山商行未来的发展而言，将会极其的不利，莫要说谈及动摇三大商行了，能否活下来都犹未可知。
小七和倪清焰亦是蹙着眉头。
二人同样不了解。
在他们看来，新版小灵通符这样优秀至极的符箓，售价至少都得一年寿元起步，这是对小灵通符起码的尊重。
可是，许南山选择的是免费。
这是疯啦吧……
倪清焰可以说是感触最深的，当初小灵通符刚出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位体验之人，那时候，她便对小灵通符惊为天人，对于小灵通符的售价猜测也是以年为单位的。
然而，许南山说小灵通符只要三十天寿元，让她懵逼了很久。
现在，许南山更变本加厉了。
居然直接选择免费……
这还做什么生意啊！
成本都收不回来，亏的裤衩都会掉光的！
“小南山啊，你在想一想，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这个世间就没有免费的符箓，免费的东西……别人未必会看重和珍惜，你也不希望，你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小灵通符，成为别人随意丢弃的东西吧？”
倪清焰劝阻道。
许南山古怪的看了倪清焰一眼：“新版小灵通符和命牌连接在一起，他们难不成还会把命牌给丢弃了不成？”
倪清焰：“……”
说的好有道理，差点忘了这一茬。
“许公子，你这样做的话，成本都收不回来的，维系这个阵法，并不简单，每印画一千枚命牌，就需要消耗十枚元晶，成本并不低。”
“如果你选择收费，赚取回成本不算难事，可你选择免费……”
“小七有点理解不了。”
哪怕是生性温和的小七都发出了声音。
老皇帝眯着眼，一直在看着三人的交流。
他发现许南山面容之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这让老皇帝心头不由一凛。
“放心，成本肯定能收的回来。”
“免费是为了把小灵通符的名气彻底的打开，况且……不是说噬元天魔潜入大梁皇朝内部？这个时候，以免费为噱头的推广，肯定能够让小灵通符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三大虚府区域的。”
许南山笑着说道。
他的言语间成竹在胸，底气十足。
心甘情愿的掏费，才是对免费的尊重。
“话说是这样说……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心痛吗？因为，将小灵通符推广开来，用户数量多不胜数，那是多么庞大的资源与财富，基数大，小灵通符一旦收费，赚取的寿元，甚至比的上国库的储备。”
小七不解的说道。
许南山给的理由，在她看来，不够。
一旁的老皇帝脸色一黑。
国库储备就这么没面子吗？一个小灵通符赚取的收益，就能堪比国库了？
这个小棉袄，绵里藏针啊。
许南山对上了小七的眼眸，这姑娘很较真啊。
想了想，许南山说道：“老师曾说过一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话一出。
店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老皇帝眯起眼，隐约间似乎被触及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没有完全理解。
许南山笑了笑。
免费之后，有了用户基数，在加上小灵通符那无与伦比的体验感，他收取一点费用不过分的。
再说了，他辛辛苦苦的研发出小灵通符版本，大家通讯的话，收点话费不过分吧？
为了布置印画命牌文路的阵法，他险些被天道拍死，收大家一点点的流量费，不过分吧？
百草园，三味书屋给大家带来了道蕴洗礼，紫气加身和浩然正气，给大家带来如此多的正能量，大家开个会员……应该会很乐意的吧？
许南山笑了笑，眼眸中带着几分期待。
小灵通符版本出来，许南山之前许多想要开发却又未能开发的产品，差不多都可以推出来了。
前世熟悉的那些玩意，也许都可以在这个世界呈现而出。
互联的时代，正是开始上演。
店铺外。
被之前浩大场面给震慑住的众人，纷纷对视，最后，一个个踏足到了店铺内。
他们看到了那引起了天道震怒的阵法，一个个眼中流露出惊奇之色。
陶老爷子，陶薇安，陶升一家三代人，围在阵法旁边，稀奇的看着。
“这就是引起天道震怒，惹得天尊出手的阵法啊？”
陶老爷子眯着眼，眼中无尽的炽热。
苏河，城主柳涛，院长徐青等人亦是纷纷踏足到店铺内。
小店铺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城主柳涛踏足到了洞虚，心情十分的美丽，唯一可惜的是，他突破的天道异象被吞了，没能实现人前装逼。
修士这一辈子，突破洞虚也就这么一次显摆的机会。
不过，柳涛倒也看的开，他的突破异象被天道震怒这等异象给冲烂，这是一种荣耀，一般人哪有这个机会。
以后别人询问起来，柳涛满脸复杂之色的说道，我突破洞虚那日，天道震怒。
这逼格，瞬间就起来了。
一入屋内，柳涛满脸笑容，便准备给许南山庆贺一番，闹出能够引起天道震怒的举措，肯定是了不得的东西。
然而，刚刚踏入，便看到了许南山身边的一位老者。
这一看，柳涛愣了下，隐约间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不由想起了他皇朝科考结束，拜封为官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于白玉丹墀之上，有威严无双的老人端坐，一身金袍，气质高贵，那老人与眼前这位……
卧槽！
！
柳涛认出来了！
皇帝啊！
这是皇帝啊！
柳涛浑身一个哆嗦，看着在许南山身边谈笑风生的老者，只感觉一股冷意从脚掌中蔓延，瞬间覆盖浑身！
见过皇帝的人很少，唯有封官之人才有机会见到。
柳涛正是认识，不仅仅是柳涛，柳涛身边的院长徐青也是宛若入定了似的，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老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知道这二人乃朝廷命官，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抬起手，竖在唇间，微笑着摇头。
柳涛和徐青立刻心头一凛，他们知道了老皇帝的意思。
两人收敛心头的震撼，微微低下头。
店铺外。
苏河双眼中皆是迷离之色，看着天穹上的异象消失，只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
陈标站在苏河的身后，安静的等候着。
“走吧，我们回万寿塔。”
苏河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陈标一愣：“苏公子，我们不去店铺中吗？”
今天苏河居然难得的不去骚扰许南山？
“人太多了，改日吧。”
“改日再来寻许兄。”
苏河笑着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他对许南山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了，整个江洛城，唯有许南山的层次，才是能够入他眼的。
“正好，小灵通符的升级版本我们也完成了，多面符玉的制作，拓印坊已经开始加工加点，明日便将万寿塔研究出新小灵通符的消息传出去。”
苏河说道。
接下来的任务很繁重呢。
走到了街头，苏河回首看了一眼南山小店，唇角挂着笑意。
“许兄，希望接下来这个惊喜，你会喜欢。”
……
……
“陶可爱，你的命牌给我。”
许南山看向了陶薇安，说道。
正板着一副冰山面孔，盯着阵法在不住瞅着的陶薇安，忽然听到许南山的话语，愣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许南山，看到了许南山身边的倪清焰和小七。
“又多了一个。”
陶薇安微不可查的滴咕了一句。
不知道哪里就有点酸酸的感觉涌上。
没有多说什么，陶薇安毫不犹豫将命牌递给了许南山，并没有什么防备和警惕。
一旁的陶升看的嘴角抽动，他这个女儿，怕是废了。
命牌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啊？
以后这是被骗了都还帮着数钱呢！
许南山取了陶薇安的命牌，又看向了陶长空，陶老爷子二话不说，命牌直接抛出，末了还附带了一句：“南山啊，随便耍！”
陶升：“……”
许南山目光又落在了陶升的身上，陶升一副眼观鼻的姿态，假装自己看不见。
陶老爷子一巴掌直接呼了过来。
“娘希匹的，愣着干啥，命牌拿出来啊！”
陶升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许南山笑了笑，接过的陶家祖孙三代的命牌，抛入阵法内。
阵法光晕闪烁，不一会儿，他们的命牌之上便印画上了小灵通符版本的文路。
“小灵通符版本，依托命牌而成，以后你们不需要再购买小灵通符，直接从命牌就可以进入互联虚府。”
许南山笑着将命牌还给了他们。
陶长空闻言，顿感惊奇不已。
“就是这阵法，引起了天道震怒？情有可原啊，你小子竟是把手伸向了命牌？有胆气，传闻命牌自上界而来，与上界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你动命牌，甚至，一旦小灵通符版本推广开，整个人间的命牌都要被动，天道不怒不行啊。”
陶老爷子看的透彻，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异象的根源。
陶升则是深吸一口气，命牌……坚不可摧，许南山居然在命牌上动手脚？
这小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怎么如此的……天才！
陶薇安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命牌，很快祖孙三人直接通过命牌进入了互联虚府中，那丝滑的感觉，一下子就让用惯了初始版本小灵通符的三人惊为天人。
“许爱卿，既然你决定了免费，那便都依你吧，如今南山商行成为皇商，一切决定都在你。”
“朕不会去干预的。”
老皇帝终于开口说道。
虽然他不理解许南山为何选择免费，但是他相信许南山。
而且，许南山说的也没错，如今噬元天魔潜入人间，若是能够快速将小灵通符推广开，对于勘破天魔伪装有着极大的帮助。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哪怕是以牺牲南山商行的利润而获得的好处。
“多谢陛下体量。”
许南山笑着作揖。
他也没有跟老皇帝解释什么话费，流量费，会员费之类的……
以后都会懂的。
柳涛和徐青则是愣住，他们自然是听到了皇帝和许南山的对话，原来许南山知道老皇帝的身份啊？
那二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下官江洛城城主柳涛。”
“下官江洛命院院长徐青。”
“拜见陛下！”×
两人恭敬无比，直接跪拜行礼。
老皇帝澹澹一笑：“两位起身吧，朕微服私访，不想太过高调。”
柳涛和徐青起身，脸上带着恭敬，此刻两人还有些晕乎乎的，皇帝居然出现在许南山的店铺……
这咋回事啊？
难不成，许南山背后还有皇家背景？
“城主柳涛……观你元气满溢，灵识蜕元神，这是踏足到了洞虚境了啊？我大梁又多一位洞虚栋梁！可喜可贺！”
老皇帝眯眼看了柳涛一眼，欣喜道。
“都是陛下皇恩浩荡，刚临江洛，臣便心神通透，突破成功……”柳涛张嘴是彩虹屁。
“好了，跟朕有个毛关系，这位是命院院长？正好，朕寻你有要事要商谈。”
老皇帝扭头看向了徐青，目光闪烁金光。
体验过了百草园后的老皇帝，同样是察觉到了如今的命院体系的弊端。
也许，命院体系该做出改革了。
徐青立刻就懂了，陛下肯定去百草园中体验过了。
否则不会是这样的眼神，不会对他如此关注。
“陛下，命院改革计划，微臣已经上奏，现在看来，陛下可能与奏章错过……不如陛下往命院巡查，微臣给陛下一边说一边视察？”
徐青作揖道。
老皇帝一愣，深深看了一眼徐青，点了点头：“好，那便走吧。”
老皇帝随后看向许南山，灿烂一笑：“许爱卿，朕明日就回京城了，届时会颁布圣旨，昭告天下皇商新立，许爱卿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新版小灵通符的推广了。”
许南山点了点头：“可以。”
随后，老皇帝便于徐青和柳涛一同离开了店铺。
至于福公公，依旧在元始虚空中游荡。
老皇帝离开后。
许南山升了个懒腰，看了一眼也进入了互联虚府中玩耍的小七和倪清焰。
手一挥，将阵法收纳了起来。
十八枚阵盘收起，阵法已经布置完毕，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抛出便可，还挺方便的。
回到了书桌后，许南山取出了白纸，狼毫饮墨，开始在白纸上梳理接下来的计划。
关于话费，流量费以及会员费的定价与安排等等。
另外，他已经通知曹休，韩庆鹤等人归来共同商议。
小灵通符推广之事，立刻就要提上议程了。
但是，如今还是有一个问题，那便是阵法无法量产，对于小灵通符的推广依旧很致命。
命牌和小灵通符融合为一体，虽然依旧决定是免费印画，但是阵法设立的太少，想要完全铺设开，依旧很困难。
实际上，阵法的布置并不难，难得是那最后一步，倒入一缕血色圆球的意志。
这才是激活阵法，印画文路在命牌上的关键。
“阵法我一个人无法布置太多，但是，若是将血色圆球的意志引渡入符箓中，我倒是可以。”
许南山思忱道。
布置一百道阵法，和绘制一百张符箓，那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前者费心费力，后者……只是许南山动动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