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监牢中,那间商务监狱里只剩下李上安和白凤面对面坐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白凤俊秀的脸上还有这脱不去的稚嫩,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算是独当一面,但李上安还是忍不住当他是个孩子。
“不让墨鸦把这件事告诉将军,你想要做什么?”
终于,白凤忍不住开口说道。
此时,李上安也已经解开他的镣铐,过来想摸一摸他的头,却被迅速躲开。
李上安也不强求,毕竟他反应速度确实很快。
“你跟在我身边,很快就会知道了。比起这个,我觉得另一件事更值得我们去关注。”
白凤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便站起身背对着李上安望向窗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什么事?”
李上安摇了摇头,“你说墨鸦兄会不会因为你,而对大将军隐瞒我们的秘密呢?”
白凤冷哼一声,“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墨鸦说的对,得罪我们身后的人,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可是你身后的人,现在不就是我吗?”
白凤转过身,淡淡看了他一眼,自己想来不屑同人做口舌之争,他只会动手。
这时,监狱的铁索响动,这位掌管新郑监狱的廷尉亲自过来,李上安和白凤同时看过去。
只见他走进来,满脸笑容地对李上安说道:“哎呦呦,李大人不用起身,您在这里过得可还舒坦?”
看着他满脸的热情,李上安一直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廷尉大人,我有个问题。”看着他,李上安说道。
廷尉连忙点头,“李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我与你以前应该没什么交情吧?”
“没有。”廷尉摇了摇头。
“按理说,你的廷尉之职应该也远比我这个禁军百长高吧?”
廷尉想了想,点了点头,“按照韩国吏制,是如此的。”
“那我就有些想不通,你何故对我如此……客气?”李上安直视着他,问道。
听到这话,中年廷尉的脸上洒脱一笑,“原来李大人想问这个,我对李大人的态度不在于交情也不在于地位!”
李上安疑惑,“那在于什么?”
廷尉深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在于李大人敢在朝堂百官面前,骂一声禽兽,斥一声懦弱!就因为这个,我张百年就打心眼里佩服您!”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李上安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廷尉,抿了抿嘴角,“为何如此?”
“哼,看那朝堂上光鲜的卿相,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不过是这个腐朽国家的蛀虫罢了,就像李大人所说一般,韩国之弱,根子就在这些人身上!每每想到这些人的嘴脸,我就恨不得将这些衣冠禽兽全都抓进这牢里来,细数那些獠寇所犯下的罪恶,可是我不能啊,我不敢啊!”
说到这里,这中年廷尉仰起头,想将情绪倾倒回去,他满脸凄然,摇了摇头,“我也只会在这里,在李大人面前说这些话,当今韩国,危啊!”
一旁的白凤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作为夜幕顶尖杀手,他曾见过许多所谓的忠臣良将,也杀过很多。
当将军府给出名单之后,他只会觉得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嘴脸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惧怕罢了,但是作为另外一种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幕,似乎有不一样的感受。
他向往天空,忠诚于自由,但是好像有那么一种人,热衷于将自己锁在一座看不见的囚笼之中,并渴望这座牢笼更加牢固。
李上安也有些默然,不管多么腐朽污浊的地方,总归会有那么几朵洁白的莲花在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