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固执地吼叫着:“不许!本宫就是不许!皇上还能杀了本宫不成?!”
见皇后已经几欲疯魔,胡忠良头大如斗。其实娘娘不许又能如何?苏培盛是奉了旨意,完全可以强行搜查,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敢抗旨不成?
苏培盛等了足足一刻钟,见胡忠良还没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烦,他一甩拂尘,直接大步步入内寝殿中,就听见皇后大口嘶喊“不许”。
苏培盛暗啐,几年没见,这哪里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分明是个又老又丑的疯婆娘!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但苏培盛还是不敢无礼,忙甩袖子打千儿。
皇后狠毒地瞪着苏培盛,“本宫是皇后!你们谁都别想在镂月开云放肆!”
苏培盛没理会皇后,忙看向胡忠良,“胡公公,殿外的花儿朵儿开得都挺不错的,今儿阳光晴好,不如你叫人扶皇后娘娘出去晒晒太阳、赏赏花?”
胡忠良暗啐,这个苏培盛,真是愈发会说胡话了!去年冬天,镂月开云因为花奴照看不利,冻死了不少花木,今春急紧移栽了不少,才刚刚成活,开得实在不怎么样。
但胡忠良也只能顺着苏培盛的话说下去,“主子娘娘,您早先不是说想看海棠花吗?奴才之前刚刚叫人移栽了几株西府海棠,如今都含苞待放了,奴才伺候您出去瞧瞧吧。”
皇后怒视胡忠良,气得双臂都哆嗦了。
胡忠良装聋作哑把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皇后当成是默许的意思,连忙吩咐道:“兰佩、兰泽,快给娘娘拿斗篷来!扶娘娘出去赏花!”
就这样,皇后娘娘被两个宫女架着扶出了寝殿。
皇后无力地嘶喊道:“住手!都给本宫住手!不许搜本宫的寝殿!”
看着皇后如此极力抗拒的样子,苏培盛眯了眯眼,这反应未免太大了点,难道这寝殿里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苏培盛立刻吩咐:“这内寝殿给杂家好好搜一搜!什么犄角旮旯都不许放过!”
被强行扶出寝殿的皇后嘶喊挣扎,然而皇后身体羸弱到了极点,连两个纤细的宫女都挣扎不脱。
殿外,几个太监正使唤着铁锨、铁锄,将殿外花坛中那几株刚刚成活的花木竟给一株株刨了出来!殿外的台阶上都飞溅了不少泥土。看着这一幕,胡忠良叹了口气。
指挥着太监翻挖花坛的太监是苏培盛的徒弟小吴,小吴瞅见胡忠良,立刻吩咐道:“手脚都轻点!别刨伤了花根,待会儿记得要栽回去!”
话刚说完,一株刚刚含苞的海棠被挖了出来,连带着底下的一只小木盒也被带了出来。
小吴脸色一变,快步上去捡起那沾满了泥土的木盒,这木盒不大,约莫三寸长,看上去平平无奇,木盒是被钉子定死的,没法打开,小吴晃动了一下,感觉到里头有东西——不算重,听着声音噗噗低沉,像是木头或者是布料做成的东西。
胡忠良眉头皱得老深,他纳闷嘀咕:“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吴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捧着擦干净木盒,捧着跑进了寝殿里头,“师傅!搜到了!”
然而皇后的内寝殿中,一个攥紧皇后凤榻底下搜查的小太监手里也抓着一只小小的布包,扬声道:“苏公公,床底下搜到奇怪的东西!”
苏培盛看着小吴和瘦小太监交上来的东西,也是纳闷了。他先是晃动了一下小吴手里的东西,脸色一变,再打开那个落满了灰尘、看上去脏兮兮旧巴巴的小布包,翻出里头的东西之后,脸色一瞬间煞白没了血色。
太监小吴也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只锤子,狠狠敲在那木盒上,木盒用料薄,重重一敲,立刻碎裂,里头也滚出一个和那小布包中差不多的东西。
都是木偶娃娃,小小的一只,娃娃身上还穿着小衣裳,衣裳上贴着截然不同的生辰八字——相同的是,娃娃身上都扎满了银针,看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