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太后打量着皇后刚刚显怀的肚子,她倒也无意给儿媳妇添堵,毕竟,任谁也没有自己嫡孙儿要紧。
“你安心养胎,介时哀家从汉军旗里头选两个秀女便是了。”耿太后如是道。反正三年一选,再不济,宫里还有那么多想爬床的宫女呢,她大可不必担心儿子后宫太空。
吴扎库氏急忙道:“皇额娘,您还是多选几个吧,也别光选汉军旗秀女,满军旗、蒙军旗也得留几个。”
耿太后笑了:“你这么皇后当得倒是贤惠!”
吴扎库氏苦笑,她当然也是盼着后宫嫔妃少点儿,可纯妃自失了三阿哥,就整日郁郁寡欢,保不齐哪日就没了,而崔贵人——皇上又嫌弃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她怀了身孕,这个时候,若不贤惠点儿,旁人还指不定说得多难听呢。
正在这个时候,林羡余这个贤宁太妃来请安了。
“妾身是不是打扰太后娘娘和皇后商量正事了?”毕竟选秀的日子都定了。
耿太后打量着林羡余的脸颊,“你脸上的疤痕竟几乎看不出来了。”
林羡余莞尔一笑,她倒是没用什么特殊手段,甚至也没有苏出粉底液、遮瑕膏,纯粹就是体质好,再加上太医院的白玉珍珠膏,三年下来,疤痕竟平复了七八分,再加上脂粉遮掩,便只能瞧见一条淡淡的红痕。
这倒是意外之喜。
见疤痕渐渐淡去,林羡余心中对雍正四爷仅存的些许不满,也淡去了。
吴扎库皇后打量着这位过分年轻的太妃,那腰肢……可真细啊,吴扎库皇后眼里不禁有些羡慕,她连忙起身,正要问安。
林羡余连忙上前,未等她行礼,便扶住了她,“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就别拘礼了。”
太妃这个身份,的确是蛮高的,哪怕皇帝见了,都要行礼问安,更何况是皇后了。
只不过,却也没见哪个太妃大咧咧受了帝后的礼。
吴扎库氏赧笑:“不怕太妃笑话,本宫还真想跟太妃讨教如何保养容颜。”
虽说吴扎库氏风韵犹存,但毕竟是第五胎了,腰身粗了一圈,脸上也横生了斑驳。
林羡余笑道:“我没生养过,自然瞧着年轻些。”
吴扎库氏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心下懊恼,但瞧着贤宁太妃笑容嫣然,不像是难过的样子,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耿太后幽幽道:“若是生了个不孝子,还不如没儿子。”
林羡余:耿太后这明显是在说熹贵太妃。
没错,宝亲王又闹幺蛾子了。
先帝丧满三年,皇帝原打算恢复宝亲王的铁帽子,但此事一提出,就遭到左都御史的强烈阻拦,一众朝臣也纷纷劝阻皇帝,连富察家也选择缄默。皇帝便顺势收回了成命。
铁帽子之位落空,宝亲王据说是火冒三丈,当街便拦住左都御史去路,将其痛殴了一顿。
但是,皇帝泓昼也只是罚了他半年俸禄,仅此而已。
宝亲王算是臭名昭著了,贪花好色、宠妾灭妻、收受贿赂、殴打大臣,这几年,弹劾的奏折都会淹没御案了。
林羡余瞧着,怎么那么像是乾隆朝的和亲王弘昼啊!只是人家和亲王也没宠妾灭妻,人家再荒唐,起码跟结发妻子恩爱得很。
这宝亲王,简直就是一大写的渣男。
耿太后旋即笑着说:“瞧我,说这些糟心事儿做什么?对了,过些日子就要殿选了,到时候,你也过来帮着哀家掌掌眼。皇帝可跟哀家说了,要挑两个好模样的,赐给宝亲王做庶福晋呢。”
林羡余:她冷眼瞧着,泓昼倒是有捧杀的意味。只不过,宝亲王再荒唐,泓昼也不会杀了他,只捧不杀,顶多压一压,宝亲王这辈子看样子要荒唐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