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邦城这地方风水不好,位置在弯曲的红河拱起之处,既不藏风也不聚水。若其在红河南岸,城池建在河湾内,风水就好多了……所以现在木邦城正在遭受数万人的围攻。
晴朗的天空,早已被乌烟瘴气的尘土硝烟笼罩,仿佛云层压到了地面上。朦胧的烟尘之中,轰鸣的投石机发出巨响,天空如星星般石块轰然落下。
骑着马的杨奇,在一群亲卫铁骑的簇拥之下,在战场的硝烟之中横穿。他看见城墙外到处都架着云梯,冲车、炮车以及无数的步兵在不断前进。四面人声鼎沸,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城墙上无时无刻不在掉落人,既有在云梯上被击落的成军士兵,也有东吁守军被弓弩打下来。
戴着铁盔拿着盾牌的成军士兵,仍然在云梯上缓缓往上爬,并未有被武器击中的迹象。
杨奇完全没有干涉诸将的攻城战术安排,他只是在观察攻城的进展。不过他亲自到战场上,本身就是对各级武将的督促。
不顾亲兵武将劝阻他提防流矢,杨奇依旧在离城百步的地方骑马巡视。他看了好一阵,这才确定,东吁的远程武器、并不能对云梯上的士兵造成甚么伤害。
杨奇骑马走了一段路,便遇到了一个池塘,只得从已经拆掉了屋顶的村庄废墟中绕过去。此地地形已是平坦辽阔,不过水域很多,湖泊、池塘随处可见。
一队骑兵从一条大路上穿过一大片稻田时,往南就能看见红河了。
“吁吁……”杨奇发出声音,轻轻勒住了战马。他策马在稻田边上,瞧着江面站了很久。
江岸上的城池内外,打得一片凌乱,但红河江面上仍十分平静。靠近木邦城的江心有一片陆地,与江畔形成了一处港口。许多战船抛锚在江心陆地岸边、以及城池水门码头。因为杨奇的人马没有组织水军,因此江上未有战事。
杨奇巡视了一圈,回到围城工事内的营地上。军营里又多了许多伤兵,伤兵营里惨叫呻吟就没消停过,到处都在喊叫,十分凄惨。
杨奇把缰绳丢给王卫,走进一座帐篷里,见随军军医正在忙碌。其中一个士兵的盔甲被解开,随军军医正在拿着剪刀剪开他的衣裳。
“拜见王爷!”随军军医急忙抱拳道。
杨奇摆手道:“救人要紧。”
随军军医撕开那叫唤着的士兵的上衣,立刻骂道:“又有毒!东吁人心歹毒,在弓弩上都抹了毒药,这兄弟胸膛上的皮肉全黑了。”
杨奇问道:“有解药吗?”
随军军医摇头道:“箭上各种毒药都有,服药无甚大用,伤口会溃烂!手脚上受伤只能砍掉,这兄弟胸口受伤,只能等着肌肤溃烂,慢慢痛死。”
躺在床上正在叫唤的士兵似乎听到了随军军医的话,这时开始嚎叫哭喊起来,声音愈发绝望凄惨。
杨奇也无可奈何,走了一圈便弯腰跨出了帐篷门口。
打仗就会死人,就会出现各种残酷歹毒的情况,敌我双方都一样。杨奇见得不少,早就明白了……想避免这种事,唯一的法子只有和平。
围攻木邦城的战斗持续几个时辰。太阳快下山时,战斗渐渐消停了,军队也开始退兵。城墙上下,留下了许多尸体、伤兵,除此之外无甚实质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