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诚脑子还在当机状态,十分木讷地道:“是奴婢的从子,是他做了什么冒犯陛下的事吗?”
“这倒不是,上次他随朕出击瓦剌,与朕共同斩首八百余级,朕都记着,待日后瓦剌退去,当给他记上一功。”
朱棣夸赞道:“朕身边有你叔侄二人,何愁瓦剌不平?”
刘永诚连忙伏跪在地,诚惶诚恐说道:“陛下过誉了,能为陛下做事,是他的荣幸,奴婢不敢为他邀功请赏。”
“那就这样吧,朕乏了。”
“奴婢告退。”
看着他躬身退出乾清宫,朱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忽悠别人说自己托梦给自己,这话说出口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朱棣在召见刘永诚时,于府,两人也在促膝长谈。
一名女侍端来茶具,分别摆好在桌上的两人面前,一一倒好,随后站在一旁。
于谦拾起茶杯,笑道:“王阁老深夜来访,恐怕不是为了到我这品饮淡茶的吧?我这可没有名茶。”
王直也捡起茶杯,小呷一口道:“于部堂如此称呼,疏远了你我之间的关系,粗茶淡饭、搜肠刮肚,令人神清气爽,正是现在我所需要的。”
于谦笑了笑,不再说话。
“不知于部堂可知道如今,西直门的情况有些变了。”王直看着于谦,见对方并不想搭话,只得继续说道:
“下午太上皇叩门,下圣旨让西直门守军打开城门,于部堂还不知道吧。”
于谦这才是一愣,有些愠怒:“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王直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不知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太后知道的比我还晚,满朝攻公卿皆是如此。”
于谦强压火气,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此事关系如此之大,是谁最先知道的?”王直靠在椅子上,看着起身来回踱步思索的于谦,淡淡说道:
“是当今陛下最先知道的,西直门守将,也就是你派去的那个刘聚,最先只告诉了陛下。”
“下边有很多人不高兴,来找我的不少,你是怎么想的?”
于谦这才发现事态的变化,因为从前要是有这种事,刘聚都是第一个禀告给自己,然后才是太后、群臣。
现在却变了,第一个去告诉皇帝,然后才是太后、群臣。
这也就是说,在刘聚的心里,皇帝的比重变了。
那问题来了,心态变化的只有一个西直门都督刘聚吗?
还是说,许多人已经潜移默化的不再和原来一样了,只不过这个变化,还没达到一个足以显露出来的程度。
“这事儿,怎么说呢。”于谦坐了下来,忽然紧紧看着王直,沉吟说道:“这不是我该管的,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守住京师击退瓦剌人,仅此而已。”
“阁老,我劝你也不要管,不要被拉下水,这里的水很深。”
他也明白,这位新即位的景泰皇帝,心思显然比看上去深沉得多。
皇帝在将领心中占据的比重增加,督兵的文臣自然要减少。
从这件事上来看,才几天的功夫,兵权就已经被这位新皇帝不声不响的夺回去一些了,这对文官集团是很不好的一个讯号。
一开始谁也没想到,皇帝亲自出去打一仗,影响居然会有这么大。
当然,于谦现在也怀疑,这位新皇帝到现在所做的,就仅仅只是出去打一仗这么简单?
这还是看得着的,看不着的手段到底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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