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微实在抹不开那个脸。
“国舅是哀家的兄长,已经掌管后军都督府,若是再兼掌十团营,于礼制不合,还是看皇帝的意思吧。”
语落,群臣又都把目光注目过来。
朱棣笑道:“朕觉得杨侍郎说的不错,土木堡之战后,太上皇便被瓦剌掳走,至今生死不明,朕准了,作慰太后丧子之痛!”
谁都没想到,皇帝居然又准了。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是议论纷纷,就连孙若微也懵逼了,她这小脑袋里,实在是想不通眼前这个皇帝到底琢磨着什么。
但是第六感告诉她,一准没好事儿。
朝会就此结束,掌管后军都督府的孙继宗又兼掌了十团营军务,和参赞十团营戎政的于谦,总督十团营的石亨处于平级。
散了朝,朝臣们全都想不通皇帝到底是为何这么做。
但无论如何,结果已经形成,他们都有自己的利益,只能去考虑如何避免自己的利益因为这次的决定受损了。
朱棣走回乾清宫,坐到西暖阁位子上,刚歇了口气,就见到王诚颠颠跑进来,匆忙说道:
“皇爷,于尚书和石总兵来了。”
“看他们的样子,是有急事儿求见!”
朱棣不无意外,笑道:“你让他们进来吧,朕早知道他们会来。”
以于谦的性子,今日朝会上的事自己要是同意了,他肯定是会急匆匆的来问个清楚,石亨也一样。
这两个人,有些地方还是很相近的。
但是朱棣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从追击也先回来后,这两个人若隐若无的好像是有些矛盾。
但是目下,他们的利益一致,也就没有爆发冲突。
要是日后有时间,要细细了解一下,他们目前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真等到爆发的那天,不好收场。
“你来了,坐吧。”
石亨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在听从皇命和投机取巧这方面,他一直都比别人强。
但是于谦不一样,他是真的有些气急败坏,连朱棣的话也没听,直接问道:“陛下,您为什么让孙继宗提督十团营?”
“陛下难道不知道,孙继宗的部下,有一大部分都被臣调到十团营来了吗?”
朱棣将手按在御案上,淡笑道:“你说的这些,朕自然知道。”
“这次你来找朕,就是为了这个?”
于谦点头:“就是为了此事。”
“于谦,不是朕说你,你都五十好几的人,怎么还和年轻一样暴躁冲动?”朱棣的脸色沉了下去,道:
“朕怎么去做,自然有朕的原因,轮得着你来兴师问罪?”
“陛下恕罪,臣失礼了。”于谦对这一番话有些熟悉,也猛然清醒回来,转身坐到石亨的身旁。
见状,石亨冷哼了一声,表示不齿。
朱棣的神情这才缓和过来,打眼色示意王诚一番,待他将周围人等屏退,这才说道:“朕一直想提醒你,你做得太过了。”
“陛下何出此言?”于谦一愣。
朱棣决定直言,也好省些功夫,问道:“你以为你能在保卫战中号令京师,靠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