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王诚问道。
汪泉看向眼前,挥手道:“老朽奉陛下敕谕,将东六宫团团围住,所有的宫人都在这里了,在当差的。”
“在当差的?”王诚转头看他一眼,随后也看向眼前这一群个个都是满眼畏惧的宫娥、太监们,说道:
“老国丈,这可不行啊。”
“皇爷的意思,是东六宫的所有人都要交给东厂审讯,不过此事现在起便由本督接手了,老国丈只管看住内宫就是。”
说完,他转头朝一个新招的东厂档头吩咐道:“你带人进去,就算是马上要死了的人,也得给本督抬到这里来。”
“一只苍蝇,也不能漏了。”
档头抱拳道:“是。”
锦衣卫下属的叫做校尉,东厂则唤做番役。
他们的名声不如锦衣卫,也不同于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校尉们,有朝廷正式编制,很多都是临时工,属杂役科。
加上干的事儿实在不讨喜,地位也不高,所以有很多遭人厌恶的别称。
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一种,便是朗朗上口的东厂番子,由于东厂提督向来是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担任,阉党鹰犬这种恶称也流传甚广。
档头,便是东厂自督主之下,统率各科番役出外勤的头目们。
东厂各科均设一名档头,由一员大档头统领众多番役,这些人只负责外勤,也就是拿人、抄家等事。
除此以外,东厂与锦衣卫诏狱一样,另设有独立在三法司之外的司狱,专门抓捕特殊犯人,三法司甚至锦衣卫都无权干涉。
东厂司狱由第一掌刑千户统领,第二、三、四掌刑千户分管,各科设有十几名理刑百户,只负责审讯、关押人犯。
东厂司狱和锦衣卫诏狱的不同之处在于,锦衣卫诏狱的统领者有身份和地位,一般由外戚担任,做事可能会畏首畏尾,也可能被文官收买,或与文官合作。
但东厂的司狱则不同,即便是处于第一掌刑千户的位置上,在朝堂也是毫无地位可言,更是一个一出去就遭人白眼的位置。
东厂一直是活在阴影里,除了皇帝以外,对任何人都毫无好处,文官之中,就算是徐有贞这种名声极臭的,也不可能与东厂有什么瓜葛。
有些时候,甚至皇帝都要迫于各种压力,不得不暂时罢免东厂。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东厂司狱的负责人就如同过街老鼠了。
档头得了王诚的命令,很快带着一批身着白衣的番子走进了东六宫,宫人们见状,均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这些是什么人,都穿着白衣,怎么没见过?”
有资历老一些的太监解释道:“奥,你说的都是红衣的那些吧?那都是北镇抚司校尉,往日出来办桉的都是他们。”
“落在锦衣卫手上还有迹可循,除非特事特办,一般都不会危及性命,如今陛下重开了东厂,局面就全然不同了。”
几个小太监凑过来,其中一个问道:“您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同法?”
“是啊,东厂比锦衣卫多什么?”有些年轻太监才刚进宫,社会阅历也浅,根本不懂东厂这个衙门的厉害之处。
听老太监说得这么邪乎,个个都是不甚相信。
那老太监似乎是从前几朝过来的,想起往事,满脸的畏惧,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招惹这些人,犯在他们手上,没几个能活的。”
“这些身着白衣,脚上踏着皂靴,头顶尖帽的,都是凶名赫赫的东厂番子,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