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梳理了来龙去脉以后,朱瞻墡还是气得不轻。
“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那你就能轻信那相士利宾和段友洪的话了,增设王府护卫,贿赂本地文武,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就凭你这点能耐,在藩地作威作福还行,牵扯到皇位的大事,你这是不想要你岷藩继续存在下去了?”
朱徽煠连连告罪道:“皇叔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救小侄一命吧!”
朱瞻墡冷冷问他:“你真想将功补过?”
见他连连点头,又道:“那你就把王府护卫都散了,把造的龙椅给融了,打印的什么印金册宝,也都要烧的一干二净。”
“至于说你已经联络好的本地文武,你要向陛下上疏,将他们调离此地,不然都围在你身边,陛下能放心吗?”
朱徽煠连声说道:“是、是,小侄全都听皇叔你的吩咐。”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你们岷藩的事,与我这个襄王无关,我也不想多管,造反这个事你要立刻止住,想活命就把所有罪过都推出去。”
“推到利宾和段友洪这两个人身上,现在他们在哪?”
朱徽煠忙道:“段友洪还在王府,小侄今早还与他见过一面,利宾多是在城内招纳信徒,很少来王府。”
“一个相士,还招纳信徒?”朱瞻墡想起什么,冷笑道:“本王看,州城内那些身着奇装异服的,都是他的手笔吧?”
朱徽煠一惊,道:“还有这等事?”
“你还不知道?”朱瞻墡呵呵一笑:
“这倒也难怪,你整天净琢磨造反了,哪顾得上这利宾拿着你广通王府的招牌,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反正这件事就这样了,你处理干净,把所有罪过都推到那两个人身上,陛下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还有,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本王卖你个乖。”
“陛下最近因为赐死周贵妃的事遭受诟病,要是想示好,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让你那个不知道干正事的四哥也上疏表示表示。”
“云南香枕那事儿,牵扯实在太多,不是本王应该管的,但是作为你们的叔叔,我给你们最后一句。”
“无论怎么样,也不要承认是自己做的,谁陷害的你们,你们就推给谁身上,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朱徽煠被这一通话说得是心服口服,连紊乱的心绪也得意镇静下来,连忙说道:“皇叔说的小侄一样不落全都记下了,一定照办。”
朱瞻墡冷笑道:“如此甚好,要是有幸你们能活下来,以后别再轻信什么相士、方士的话了。”
“那群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六月。
紫禁城,乾清宫。
在这一月中,除了朝臣们永无休止的争吵和劝谏以外,也有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刘聚和王文历时两月,已经彻底平定了云贵两省的苗司叛乱,将为首的土司铲平,正在班师回朝。
这是刘聚的一场翻身仗,朝中的武将都不信这能是在北京保卫战中临阵脱逃的一个败军之将自己打出来的战绩。
这场胜仗,也使得朱棣这个景泰皇帝的皇位更稳定了一些。
毕竟前边还有一个土木堡战败之耻,对比起来孰强孰弱还是挺容易理解的。
至于说大理寺卿王文,朱棣一直都在琢磨怎么把这第一个当朝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大臣升一升。
这次以后,王文有了军功,是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他执掌都察院了。
嗯,大理寺卿晋升都察院左都御史,没毛病嘛!
都察院那帮没事闲着就爱喷两句的御史言官们,是该有个人管一管他们了,王文的能力,朱棣还是很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