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没有急着冲上去，他低头看了看那颗人偶的头。 人偶的脸已经极为狰狞，露出了几分鬼相。 看着那人偶头上显露的一行小字，她陷入了沉思。 高手过招，胜负都在瞬息之间，铁面判官三人已经出现了颓势，被尹卢鸣压着打。 李东灿哈哈大笑道：「看到了吗？你们就算机关算尽，也不是尹先生的对手！你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 卢理事却背负着双手，淡淡地道：「他说你愚蠢，还真没有说错，你确实挺蠢的。」 李东灿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卢理事道：「你还不明白吗？不管他信不信你已经背叛新罗，你都害得他陷入了危险之中。我听说这位尹先生小肚鸡肠，虽然是新罗首屈一指的玄术师，还出自坡平尹氏，但没有一点贵人胸怀，反而睚眦必报。」 说着，卢理事轻笑了一声，道：「当然，你被我们炎夏国抓住，估计要坐很久的牢，他杀不了你，但你那两个妹妹呢？他会不会报复？」 李东灿的心口一片冰凉。 这是谁的计策！ 好狠！ 这是将他逼到了悬崖之上啊。 卢理事道：「如果你想要保住两个妹妹，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我们合作，在意识世界杀了他。只要他死了，没人知道你曾和我们合作过，也就不会有人为难你妹妹。」 李东灿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劝你早点做决定。」卢理事道，「再拖下去，说不定他真的要逃走了。」 沉默了片刻，李东灿低垂着头，问道：「我要怎么做？」 这时，柏舟一个闪现，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吓了他一跳，立刻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她。 就是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有一个办法，可以将他的神智完全清除，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不会死亡，但会变成行尸走肉。」柏舟认真地说，「尹卢鸣多次出入这片意识世界，他的神智与这里联系很深。这次又是你唱诵了歌谣，将尹卢鸣召唤进这方意识世界，因此你的神智和他的那面镜子相连，只要你打碎那面镜子，他的神智就会和镜子一起毁灭。」 李东灿握了握拳头，道：「我有条件。」 卢理事打断两人的谈话，强硬地说：「你没有选择。」 柏舟也道：「其实我还有别的办法，只是麻烦一些，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转身就要走。 李东灿无语极了，这些人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 你跟我谈啊！ 卢理事道：「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他的眼神犀利如刀：「现在是你要求着我们帮你杀死尹卢鸣，而不是我们求你。一旦柏舟的办法失败，被他给逃走了，第一个遭殃的绝对不是我们，而是你。」 「你才是这里最希望他死的人。」 李东灿闭了闭眼，问：「我要怎么做？」 柏舟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可是叛国。」 李东灿在心里大骂，你特么杀人还要诛心吗？ 我叛国不都是被你们逼的吗？ 好在柏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便道：「我教你一首歌谣，你只要唱歌就行了。」 李东灿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靠谱，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柏舟拿出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曲谱。 李东灿：「……」 你准备得还很充足，你们是早就打算好拉我下水吧？ 李东灿越想越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接过了那张曲谱。 柏舟见他看着曲谱不说话，道：「你不会不识谱吧？早知道我就让人唱一段录下来，让你跟着唱了。」 李东灿：「……」 为什么她说话这么气人？ 她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这个女人不仅讨人厌、心机深，还是个老阴阳人，明明一个脏字都没有，却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柏舟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 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啊，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不用了，我识谱。」李东灿黑着一张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嘴唇微张，开始唱歌。 这首歌没有歌词，只有调子，空灵的歌声从他的喉咙之中流淌而出，在这片意识世界之中徘徊。 而他现实世界中的身体，也停止了原本的歌谣，开始吟唱这首曲子。 随着他的吟唱，四周的景色似乎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