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守墓人们离开的身影,他心中泛起了一阵强烈的波澜。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守墓人顺利脱逃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造成许多伤亡。
那么这些受到伤害的人们,也有他们的人生与家庭。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免有些波澜。
毕竟这件事情他本可以阻止,他却没有这么做。
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他算是个帮凶。
看着他站在那里,独自感伤的模样,奥兰多走了过来。
“在想什么?”
“在想我会算不算……帮凶。”
在这件事件当中,纵然聪明如他,也无法找到一个三方都不会受到伤害的办法。
虽然他也知道很多问题,根本就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假设。
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对此,奥兰多的评价是,“看不出来,你是个善良得有些过份的人。”
居然会把这种责任也往自己的身上揽。
以天下万物感同身为,为所有的不幸感到痛苦。
喜欢这么做的,不是圣人,就是笨蛋。
“那你大可以一开始让这些守墓人放下仇恨?”奥兰多说道。
“以你的智商,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吧。”
他点了点头,“确实,想让他们不去复仇的办法有很多。”
“但问题是……”他说道,“……我其实是赞同他们的理念的。”
他并不认为加害者死去,债务就会消失。
曾经造成的伤害并不会消失,只是暂时潜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会突然爆发,从而反噬。
所谓的矛盾并没有消失,只是潜藏了起来,等待着翻盘的机会。
凭什么亲历者都死了就不需要再追究这个责任了。
就好比当年的强盗与物主都已经死去,那么大英博物馆里的赃物就不需要归还了吗!
相同的道理,凭什么人死了就不需要承担罪责了。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
面对着那些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做过什么缺德事的普通人,他又觉得让他们完全代自己的先辈承担全部的责任,好像又有点过分。
“怎么,后悔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依然毫不犹豫的坚持现在的观点。
因为他既不是圣人,也不是笨蛋,只是个伪善者罢了。
就像一个在吃饱之后,然后感慨杀生不好的伪善者。
“说起来有件事情让我有些疑惑。”
“什么事情?”
只见他把目光看向了跟在奥兰多身后的梅斯梅尔。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可能活将近两百年的吗?”
听到这话的奥兰多楞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可能肯定,这个梅斯梅尔,就是日后那位图书管理员小姐。
就是那个会每天将睡在图书馆里的斯嘉丽给“温柔”的扔出去的管理员小姐。
其实在他知道她叫梅斯梅尔的时候,他是很惊讶的。
因为他认识的图书管理员小姐是个面无表情,不拘言笑的女人。
怎么看也不像是现在这个一言不合,就把别人溅一身淤泥的小女孩联系起来。
而且真的有人可能活那么长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