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此时六姑娘的脑袋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只在王文武交代完后,给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而已。就此正是在天津过起了富太太的生活。 舒锦熙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只知道她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和王文武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王文武关于舒锦熙的消息都是听槐花说的。 好在现在不像以前了,动不动的就游行。舒锦熙也算是经验丰富一直到民国二十六年之前。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的小秘密。 王文武头上除了平添几根白头发其余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但王文武身边的几个女人,平日里虽说甚少做家事。但或许是孩子生多了,和王文武站在一块儿,看上去年纪要大上许多。 这几年王文武家的变化,就是人口更多了。王文武的女人,比原先又多上了两个。槐花倒是能坦然面对,槐花的年纪,虽然也三十出头了。 但槐花再这个女人里面算是会保养的。和二十多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比那时显得更具风韵了而已。 但春妮就不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槐花差不多大的岁数。但看上去比槐花至少大上五岁以上。而且时常说着怨天尤人的话。现在就连王文武都不喜欢去她那里了。 更何况是进了新人,没有女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的女人。春妮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在家里各种牢骚和不体面,哪怕是自己的孩子都劝不住。这只能让王文武更加讨厌了。 王文武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轻松惬意了,都让王文武忘记了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 报纸上是各种乱糟糟的消息,街面消息更是如此。各种猜测,就连王文武巷子里的大妈个个也化身成各路高官,在大树下,讨论着北平的局势。当然也不乏想浑水摸鱼之人。好在警察还在街上巡逻,街面上次序并没有消失。 有很多的人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局部问题。这种事情日本方面已经做过,不知道太多次。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尽管守卫卢沟桥的中国士兵都分到了市民们冒酷暑送来的大西瓜;尽管北平各界救国会等二十余团体共同发起捐献一万条麻袋、一万件背心的运动;尽管“九一八”事变后流亡到北平的东北学生举着“慰劳团”的标语四处游行,希望二十九军将士保家卫国,以免北平成了第二个东三省——但还是有很多人相信仗是打不起来的。 但那是开始的头几天,市面上最初几天还比较正常,城门也未关,去天津、去保定、去张家口的火车还照常通行。粮食、蔬菜、煤炭等物价,一时也未波动。 七月中旬的北宁铁路列车运行也正常化了,北平戒严也随之解除。尽管城里一些重要的十字路口,出现了用沙包修筑的临时工事,还常见三五士兵在其内架好机枪警戒。 让人们更加认定这仅仅是一个局部冲突而已。经过谈判,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 但当七月底时真正打起来的时候。粮食的价格像是有人在底下打气一样的,飞速的标到了高位。北平城的有钱人有办法离开北平的,已经大包小包打包好行李,坐上去往天津的车了。 王文武在东郊名巷的房子,原本放在那里。是王文武打算等北平城什么时候乱起来的时候,再搬过去躲风头用的。 但有许多人都在上门打听,可否一起住过进去。免得到时候各国大使馆卫兵封锁使领馆区的时候被挡在外面进不去。 一天起来,天还没亮的时候便响起的枪炮声,整整一天都没有中断。头天晚上,巡警挨门挨户地通知,叫把窗户缝儿、门缝儿都塞好了,防着日本人的飞机夜里放毒气。 王文武跟着一些胆子比较大的老百姓赶到北平城城墙下,想看看战况究竟如何。奇怪的是,往日紧闭的城门此刻洞开,四周一片静悄悄,不见了中国守军的一兵一卒。 这时候,王文武家里接到了朋友打来的电话:“宋军长昨儿夜里都走了!北平的局面变了!就算归了敌人了!” 王武家里更是闹得天翻地覆的,在民国二十五年的时候,二十九军在北方各大城市张贴布告。说为了给二十九军培养初级军官,特招收有志从军的青年人,要求是十八岁以上,初中毕业学历,一经考试录取,学制至少两年。 课程设置很全面,国文、数学、物理、化学、外语,待遇也很优厚,每月津贴三元,毕业后马上成为准尉军官。 这样,又能投军报国,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对个人而言又不失为一条好出路。招生布告一下引来青年学生的踊跃报名。 爱琴两个够得上年龄的儿子,立马就报上名来了。槐花的章林,春妮的章茂。也跟着他们的哥哥一起报了名。这样王文武一家有四个人,一起加入了二十九军的军事训练团。 王文武对此倒是表示支持,但春妮是被他自己儿子章茂劝了很久才同意下来的。 章茂说现如今找个工作不容易,更何况这次虽说是去当兵,但并不是去当大头呀!学习出来就是军官,每月还有三块大洋的津贴。而且长官很看重他们这些学生兵,所以往后升官第一个一定会想到他们的,所以以后那官衔还不是蹭蹭的往上涨。 春妮被儿子描绘的美好蓝图蒙蔽了眼睛。根本就没想过,只要是打仗,总是会死人的。 至少在送走章茂的时候,春妮满脑子想的是自己儿子以后会骑着高头大马,王文武这个小小的科员,会求着自己让他上床的。 但这听到章茂他们这些学生兵要上战场之后,槐花自己倒是还能调节。但春妮就不行了,像个疯婆子一样,硬是要王文武把他的宝贝儿子从军队里给拉回来。 这都上了战场,别说王文武没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也不能这样做呀!这不就是临阵脱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