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说道：“今天要不是你姐夫给的洋护卫，让日本人有些顾及，说不定我就被人日本人给拖走了。” 六姑娘的妹妹用不可置信的说道：“他们竟然当街强抢民女吗？” 在六姑娘家做事的仆人接话道：“我听人说，从咱们这抢的女人直接就拉倒军营里面去了。那些去了军营的人大部分下来都没有活下来，性子烈的当场就不活了。哪怕这些都忍下来，但那些日本人根本就没把人当人看。每天都要从军营里拖出好多尸体。好多都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甚至连全尸都没有！” 听到仆人这样说，不仅是六姑娘的妹妹，就在六姑都吓一大跳。更加庆幸王文武留下的洋护卫。 接下来几个月，六姑娘和她妹妹都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哪怕是租界里面没有日本人，六姑娘他们还是能不出去就尽量就不出去了。 这天六姑娘眼看着快要过年了。跟着仆人把家里里里外外，做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虽然租界外时局混乱，战争连绵。 不管是租界里面上到有头有脸的人家，还是下到贩夫走卒。日子已经这么困难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都尽量像这个年过好。 六姑娘楼下的一家人，人虽然租住在租界里，但在租界里并没有找到一份工作，而是在租界外。家里的女主人或许是没有意外在回家的路上让日本人给糟蹋了。 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原本漂亮的小洋服也变成一条条的布条。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根本就遮不住。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许多人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人说这不应该怪日本人，还是要怪这些女人为什么穿的如此的不得体。好在六姑娘居住的管理员倒好给力，哪怕外面有些风闲言闲语。但至少公寓内还是风平浪静。 六姑娘楼下的一家人，当天晚上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只道没有多久就退了租，搬离出去了。事后听管理员说，好像一家人都搬到南边去了。 至此公寓里又多了一间房子租出，租界里还有许多人没有房子住。哪怕如今租金提比原先提高了许多，还是没有多久，就新的一户住了进来。 新住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先生，是个山东人，家里在当地还是首富。这个消息都是六姑娘从其他那些大妈哪里听过来的。 那位新来的先生，是在外面留学回来，在天津闯荡的，听说是写了几本书，然后发表了，现在靠稿费生活。靠稿费生活的文人，这一下在整个公寓里，所有人都叫他小先生，他也一下子成了个香饽饽。而且人瞧着面相也不大，许多人都问他成亲了没有，有闺女的都想把自家的闺女介绍给他。 小先生说在自己老家那里有父亲给他娶的媳妇，他觉得父亲这样做就是封建大家长的做法，他是新时代的青年，应该自由的去恋爱。 所以虽然在老家自己有个妻子，但他从来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和这个妻子见过面。应对那些想把闺女介绍给他的大妈说，他的妻子应该是自由恋爱，自愿和他结婚，而不是经过他人的介绍。 这个小先生的想法，到如今社会来说并不是些什么新奇的说法。只是对那些大妈来说，实在是太叛道经离。小先生一下也由香饽饽变成了狗不理。 原本这些和六姑娘是一点关系没有。直到收到了一封信，而这封信则正是楼下的那位小先生寄过来的。 六姑娘读书虽然没毕业，但该有的文化素养确实一点也不少。平日里六姑娘不用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而担心。就连自己几个孩子都有奶妈负责，自己也不过多的操心。如今的娱乐项目也不多。 六姑娘可是知道王文武人虽然在北平，可自己做天津做了些什么却是一清二楚。要不然那些狂蜂浪蝶，他怎么会处理的那么干净。 所以空闲下来的六姑娘有更多时间来读书。六姑娘除了没有文凭，其实和那些大学生在知识层面上的差别不大。 六姑娘把家里的小阳台改造了一个小花园，只要天气好的时候，会时常坐在小花园里看书。 小先生从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楼上住着一个姑娘，见到那姑娘的第一眼，脑袋里想到的是，自己以前关于漂亮姑娘很描写，原来并不是自己在那里臆想，是真的有人就是这样的。 但当得到得知对方已经结婚了，甚至还育有孩子。明明是冬日难得出了太阳，但自己如坠深冰。原本明亮的世界都变得灰暗。 但后面自己从仆人那里听来的，好像和自己想的原本有些不一样。他并不是人家的正妻，而是姨太太。而且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天津本地的，因为有时候一年也看不到那个男人。 小先生觉得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姨太太这么落后的制度。于是鼓起勇气写了一封信寄给六姑娘。 在信上，小先生写满了自己对六姑娘的爱慕。并且鼓励六姑娘自己追求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六姑娘查看信件的时候一点没有，没有避讳着自己的妹妹。六姑娘的妹妹看着信上的内容，说道：“姐姐，你是怎么想的？这人可不比姐夫差呀！我可听人说啊，楼下的小先生家，他家在当地可是首富呀！这不比姐夫他那强多了吗？” 六姑娘把信件收好，说道：“那等我看看他人怎么样再说吧！而且你姐姐我不仅不是黄花闺女，而是有孩子的人。他家里人到时候又会怎么想呢？更不要提，他父亲帮他娶了那门亲事怎么解决了。如果不管的话，在他父亲那里，我和现在这个状况有什么区别？ 现在还不如跟你姐夫，至少你姐夫上头。没有长辈，没有任何可以管到我头上的人。所以这事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六姑娘的妹妹听着姐姐分析的头头是道，就知道她动心了。姐夫只是个小小的政府官员而已，跟一城首富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