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福宁殿。
上面坐着小皇帝隆宣,隆宣的祖母裕后。
下面站着摄政王巩王。
气氛有点压抑。
两个月前,他们派宿卫军大将冯狗带率领五万宿卫铁骑南下镇压北荆州起义军。
结果呢,打了好多天,愣是一座重要城池也没拿下来。
傻子都知道是准备复出的宿卫军前统帅尉亭在幕后指使。
“六叔,这该如何是好?”
裕后脸色难看的说道。
长期生活在太后的阴影下,让裕后养成了懦弱,没有主见的性格。
“太后放心,冯狗不听命就把他换了。”
巩王目光炯炯,从容的说道。
他有自信的资格。
这些年,他四处招揽高手。
前不久,还从西边的乌斯藏请来了三位大宗师级神僧。
“拿下他,谁领军?下面的人听吗?”
裕后虽然懦弱,可不傻。
尉亭走后,不管是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武功,冯狗都是数一数二的。
“段虎投靠了六叔?”
裕后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段虎,也是宿卫军大将,武功、在宿卫军里的威望都和冯狗不相上下。
巩王都快被裕后给蠢哭了。
都这种时候,段虎怎么可能投靠他。
“臣的意思是,臣亲自去。”
“啊”
裕后嘴巴张开,随即遮住嘴反对道:“这种时候六叔怎么能离开京城?”
裕后难以想象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尤其是大厦将倾的时候,自己管会成什么样。
巩王扫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隆宣,叹气道:“老臣年纪大了,身体愈发的不好,活不了多久了,太后要学会独自治国。”
扫了一眼神色更加慌乱的裕后,巩王心中哀叹,跟自己那位装死的嫂子比起来,这位侄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六叔”
裕后哀求眼神。
“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臣今日就出发。”
巩王拱了拱手,雷厉风行的离开了福宁殿。
“六叔”
裕后的声音过大。
把打瞌睡的隆宣吓哭了。
呜呜声让裕后非常心烦,呵斥道:“哭什么哭?”
“哇……”
隆宣哭的更厉害了。
离老远都能听到。
“小祖宗,别哭了,是祖母不好”
裕后连忙哄孙子。
和一个寻常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
左史院。
左史院的鸟儿,和其他衙门的鸟儿不一样,不但可以随便在院子里觅食,还能在走廊里长期停留。
堆满书籍手稿的房间里,秦源看着午后送来的邸报,他快被南方自立的十五个州,不,十六个州(加上北荆州)的操作秀翻了。
南方那帮士绅,尤其是江南、闽州、粤州靠海贸赚得富可敌国的士绅,居然提出不要皇帝,建立一个士绅共治的朝代。
地方上,士绅组成的士绅会说了算。
朝廷里,推一个人出来当执政,不过最多干五年。
给秦源的感觉,有点违和,又莫名的合理。
这些士绅,已经不是他旧有印象之中的士绅,而是,商帮、武力、海商思想三合一的士绅。
最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局面,已经实际上持续几十年了。
不但这些人早就习惯没有皇帝了。
他们治下的百姓早就也习惯没有皇帝了。
习惯这个东西,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
秦源试图找一个上一世历史上可以类比的时期。
没一个对得上。
就在这时,停留了很长时间的鸟儿全部惊飞。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
秦源停下乱飞的思绪。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摄政王钧令,左史院记录全部随孤南下”
什么?随巩王一起南下。
这种时候怎么能南下。
万一尉亭翻脸了怎么办。
秦源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