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扶着钟离残夜缓慢的朝他的书房走去，原本，倾城是希望他能够回自己的寝阁好好休息，可是他却执意要回书房。

对于钟离残夜的执拗，倾城很无奈，多嘴问了一句，谁知钟离残夜却当了真，认真的答道：“那冷冰冰的寝阁，会让我的心痛更加严重。”

倾城看着钟离残夜冷峻的侧脸，心里酸酸的，再深的仇恨，六年的痛定思痛，也够了，她此刻真的不恨钟离残夜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他。

“自从舞儿离开后，我便染上了心痛症，越是思念她，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疼痛，有时痛到呼吸困难，想放弃生命。”钟离残夜的眼底，尽是痛，这种痛楚，绝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倾城，我知道你依旧不愿承认自己是舞儿，相貌是可以改变，但是，你的举止，你的眼神，你那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以及你那颗善良的心，是无法改变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你就是漫舞。”钟离残夜忽然停住了脚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将倾城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舞儿，我可以等你，等你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我曾经的过错，已经得到了惩罚，既然上天让我重新找到了你，即使你永生都无法再原谅我，但是，我还是会一直努力，努力让你原谅我，接纳我，让我用下半生那短短的几十年照顾你，陪伴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倾城愣在钟离残夜温柔的怀中，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晕眩，她不能承认，可是，她没有否认，她的心还在矛盾着，该不该给他一个机会。

见倾城半响都没有反映，钟离残夜并未觉得失望，她没有反抗，没有否认，没有冷言冷语，这对于钟离残夜来说，便是莫大的鼓舞了。原来，在爱情面前，自己竟是这般卑微，可是这卑微，他甘愿。

将钟离残夜安置在书房的卧榻上，倾城为他重新把脉，感觉他的脉息已经渐渐平稳了下来，倾城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仔细想想，如今，怎么说钟离残夜也已过而立之年，长期的失眠症让他即使是练过武的身子，也并不如从前年轻时那般好，

忽然，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眉梢，让她有些措不及防，一个激灵向后一躲，转过头，对上钟离残夜的一双墨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潇潇，辛苦了，从今往后，我不希望你再蹙眉头了，倾城。”

倾城有些尴尬，他把自己当作漫舞，就是认定了潇潇是他的儿子了是吗？

“静王，那个，潇潇……”倾城还未将想说地话说出口，钟离残夜已经将唇凑了上来，让倾城瞬间觉得，好像有电流遍布全身，麻酥酥的，僵在了那里，可是心却没有僵。

原来，他还是这般霸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不假。

倾城此时很清醒，她努力让自己稳了心神，没有回应他，反而毫不犹豫将他推开，大概力气有些大，又因为钟离残夜正虚弱，他的身子被软软的推趟在软塌上，眼神幽怨地看着倾城。

“静王此刻需要好好休息，不易多想，我去准备汤药。”倾城冷冷起身，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