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举起杯子里的汽水说。
她本来想喝点白酒的,不过一想到要喂奶,可别把孩子们给弄醉了,就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看到吴丹那副样子,姜沁终究不忍心,提点了几句。
“以后啥形式都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动乱结束了,大概率将来会往正轨上走。所以咱们该准备还是要准备起来,趁着有时间多学习,说不定啥时候能用上。”
姜沁这话一出,何春萍和吴丹都愣住了。
“啥时候能用上呀?现在都是推荐才能上大学,咱学习再好也没用啊,名额也不可能落咱头上。”
何春萍说道。
很快她又道:“不过姜沁你的可能性很大,你为农场做了那么多贡献,再有名额就该轮到推荐你了。”
姜沁微微一笑,语气谦虚道:“我还差得远,有名额还是让给别人吧。”
她真是不想被推荐去当工农兵大学生。
工农兵大学生只是一时风光,和后来高考上去的大学生差别很大。
社会上普遍认为工农兵大学生没啥水平,跟凭自己本事考上大学的压根没法比。
还有一个原因是姜沁想弥补前世的遗憾。
前世没能考上心仪的京市大学,这辈子她很想圆自己的梦想。
而她现在这么努力,也是在为考京市大学做准备。
七七年底的第一次高考,因为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题目并不难。
所谓的不难,是对认真上过三年高中的学生来说,比如老三届。
而后来那十年中上学的,每天除了学工学农,就是去劳动。
压根没啥文化课基础。
对这些人来说,高考试题就很难了。
尤其是数理化,三位大山压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沁也把重点放在了这些科目上。
学完这些科目,她会拿出于凤佳寄过来的教材和历年高考试题,背诵里面语文、政治的相关内容。
每天下班后的时间,除了和孩子玩一会儿,剩下的她都用来学习了。
何春萍对她竖大拇指。
分明是全农场贡献最大的同志,却能保持清醒头脑,永远这么低调谦虚。
能有这么好的同志,是整个东安农场的幸运。
搬家那天几乎整个七队的职工都来送他们了。
男同志们帮着搬东西,女同志们则过来和姜沁道别,让他们以后常回来看看。
东西都搬上拖拉机,一家人离开时,全七队的职工都掉了眼泪。
拖拉机上,姜沁也掉了眼泪。
她擦了擦眼睛,扭头看向付绍铎,发现一向刚硬从不落泪的他,也红了眼眶。
姜沁默默在心里道,别了,七队!
拖拉机到达东安农场的新家时,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其中一十来个人是刘场长安排帮着搬家的,另外大部分则是自发过来欢迎付绍铎和姜沁两口子。
姜沁自不必说,付绍铎在总场这边的口碑也很好,是场里年轻干部中最稳重、最堪当大任的一个。
他调到总场来,大家不奇怪,都觉得早晚会来,只是啥时候调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