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姐,你说的那个礼物是什么?”路明非突然问。
“差点忘了。”诺诺笑眯眯地说,“有肯定是有的啦,不过在我原来的衣服里。”
“那我们现在回车子里拿?”路明非说着,就要从水泥台子上跳下来。
“想要?”诺诺摇摇手指,”先把一点五个吻还我。”
“现在吗?”路明非问,“意境会不会不太……唔……”诺诺又把他给强吻了。
小魔鬼吹了声口哨,从路明非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手抄在裤兜里。
他打了个响指,“哥哥,我帮你们整点意境吧。”也不管路明非现在没嘴来回应他。
四周升起缥缈的雾气,仿佛仙境。
尖锐的啸声打破寂静,远处的城市里忽然蹿出一道明亮的火光,它在高天里爆成一朵极盛的、占据了半个夜空的花。数百条光流坠落,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零点五个。”诺诺暂时松开他,微微喘着气,看了眼在夜幕中绽开的烟火,“又是你整的把戏?”
“算是吧……”
“管他呢,我很喜欢。”诺诺又吻了下去。
城市里一道又一道的火光射上天空,仿佛逆射的流星。
那是花的种子,在天空中四散,恣意地盛开,紫色的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色吊兰、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白色的大丽菊……
路鸣泽许诺的花来了,他用整个天空作为花篮,把世间一切璀璨的颜色都放了进去。
烟火持续很久,在这璀璨的滨海小城中有人挥金如土,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炸开了,仿佛一棵倒生在天空中的大树,每一根枝干都由细碎的金色光点组成,这些枝干拼成了巨大的文字
“ricardo,happybirthday。”
“生日快乐,师弟。”诺诺松开他,眼泪滑过脸庞,像是流星闪灭,“我们彼此陪着对方过生日,真的很幸福。”
路明非的胸膛如同被人重重一击,这一刻,这个女孩,坐在有夜风呼啸而过的天台,虽然有路明非陪着她,但她身形又是那么萧索,让人想要抱住她,但不是抱住一个温软窈窕的身体,而是抱住一个孩子孤单的灵魂。
于是路明非就抱住她了。
“谢谢你,师姐,我也很幸福。”他在女孩耳边轻声说。
“好了,矫情完毕。”诺诺用指尖拭去眼泪,挣开路明非的拥抱,站起来迎着浩荡的夜风大声喊,“请让这种时间再长一点吧!”
路明非赶紧拉着诺诺的手让她从危险的天台边退回来,诺诺对他的大惊小怪和服务意识有点不满,但也没把他的手打开。
两人手牵手下楼,走回保时捷的路上,诺诺忽然就变得开心起来,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路明非心说他妈的以前还以为世界上想要越走越长的路只有长满蒲公英的那条沿河路,真是瞎了狗眼,于是也很开心。
……
……
保时捷里,诺诺把一个挂坠慢慢放在路明非掌心,纯银打造,样式挺简单的,只是一个刻着字母的指环。
“是这个吗?”路明非好奇地端详,上面刻着randn。
“喂喂,这叫什么语气。”诺诺不满,“我可是亲手把它一个个串起来的呢。”
“花了我老久,不然你以为我去欧洲干什么,学手艺活的!旅游只是顺便的啦。”
路明非又很感动,“谢谢你,师姐。”
“看,我也有一条。”诺诺拿出另一个挂坠在他眼前晃晃,“到时候就你戴一个我戴一个,完美!”
“现在就戴上。”路明非说干就干。
“那你帮我戴。”诺诺任性地说,女孩在他面前微微低下头,撩起了一头如瀑般的暗红长发。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绕过诺诺白皙修长的脖颈,为她戴好吊坠。
“有点困了,回去睡觉咯。”诺诺低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忽而又打了个哈欠。
“好,我现在就帮师姐去订酒店。”路明非觉得今天真是过得幸福,人生圆满,他一脚踩下油门,保时捷如同离弦之箭飞射出去。
城市的另外一角。
酒德麻衣紧了紧身上裹着的风衣,走在滨海霓虹灯光怪陆离的街头。
“真是麻烦……”她婆婆妈妈地抱怨着,“大晚上的还把我喊出来给臭小子搞浪漫。”
这时一个电话打来,酒德麻衣颇为不爽,打开手机一看,是mint俱乐部的电话。
“酒德麻衣小姐您好,我们是mint俱乐部,请问今晚的服务可否满意?”
滨海只是一座临海小城,按理说根本不需要那么奢华的烟花服务。
绿森林公司今晚突然接到一个加急服务通知,也是一份大单,要求他们必须快马加鞭一个小时内赶到这座南方小城把客户要求的烟花给放了。
本来他们驻地都不是在中国的,只能临时联系国内大型的烟花公司。
“别他妈问我满不满意!又不是放给我看的!叫你放你就放!”酒德麻衣在电话里的语气就是那么粗鲁,她现在已经不爽到极点了。
“尾款请您支付一下。”mint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刁蛮的客户了,在电话里的声音仍旧不失礼貌。
“行行行!屁大点钱叽叽歪歪什么?打过去了!给你加了一倍!”好在她付钱的方式也一样粗鲁,麻衣骂骂咧咧的把电话挂断,“本小姐我混得惨,别人谈恋爱,我就负责给他们整氛围吃狗粮,这叫什么事?”
“无良老板都给我爆炸啊!”
……
……
7月20日,路明非拉着诺诺和楚子航在机场碰头,深夜23:30,最后一班飞往美国的夜航班机,舷窗外雨流狂落,远看出去城市灯光疏廖。
楚子航把两套充气头枕、耳塞和眼罩递给他,“这条航线从北极圈上空过,10个小时,睡一觉就到芝加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