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悖论?”
许惜年点点头,“他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这种想法是个悖论,他赚的钱越多,比他有钱的人就越少,他的客户群也会越来越窄。”
像是留给三人一点时间思考,许惜年喝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
“这小子立马就调转了方向,他终于意识到了,他应该去赚的,是比他没钱的人的钱,于是他弄了个可以租房子的网站,客户是学生和居无定所的人,结果就是他从此越来越有钱,客户群也从低收入人群逐渐拓展到了高收入人群,业务面也逐渐涵盖了高端公寓,乃至一些豪华别墅。”
许惜年摊摊手,示意故事讲完了,他看看茫然的三人。
“三位,从这个故事里,你们听懂了什么?”
祁恒山张着个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茂眯着眼来了一句,“人往高处走,钱从低处来。”
许惜年点了点头,“所以你问我互联网的商业模式是什么,可能有点残酷,互联网的商业模式,绝对是向下收割,一小撮聪明人做最容易被大众接受和需要的东西,然后赚不如他聪明的绝大多数人的钱。”
祁恒山宛如脑袋被啥敲了一下,嗡嗡响个不停,李茂一拍桌子叫了个好,把项彤彤都吓了一跳。
“这哪里只是互联网的商业模式,黄公子这一席话,放至任何行业都适用啊。”
许惜年本想来一句听懂掌声,但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我其实不爱谈这个,即使做再多的掩饰,商业模式也不过是粉饰之后的收割行为,只不过金字塔上面的人会把他包装的极其华丽,再竭力去吹捧自己的聪明,却反过来把穷人的被收割称为追求人生价值,整个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大戏。”
这段话只有项彤彤听进去了,李茂和祁恒山自然是无法共情。
一顿饭到了尾声。
李茂抛着媚眼,“黄公子,一会去唱个K?”
许惜年摇摇头。
这家伙还有点不甘心,“按个脚去?我知道有家店质量很上乘。”
许惜年笑笑,“我不喜欢这些,李经理自己去吧。”
然后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真困了假困了。
“唉,到睡觉点了,我看今天就先告辞吧。”
等到送走许惜年,李茂和祁恒山俩人也上了车。
祁恒山一脸兴奋的跟李茂说,“姐夫,赚了啊,郭维铭20万才能听上的东西,咱俩用了个人情就白白听上了。”
李茂脸黑的跟啥似的。
“赚了?亏大发了!郭维铭才花了20万,便宜啊,太便宜了,恐怕那天在拍卖会上的那帮家伙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说罢好像又不解气,狠狠地拍了一把方向盘。
“他妈的,都是一帮不识货的东西。”
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许惜年要见沈市长,过程还是很容易的,好在见面地点在他办公室,不在他家里,省去了被陆红梅和沈晴缠着化妆的顾虑。
但许惜年还是发愁,这下好了,欠了不该欠的人一个人情。
趁他要回来之前赶紧跑路吧。
沈市长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没有那种大腹便便的迹象,热情的和许惜年握了握手。
“怎么了黄公子,还是很少见到你主动约我啊。”
许惜年笑笑,把个保温桶拎到桌子上。
“沈晴老说想尝尝我的手艺,一直没机会,给她熬了点粥,沈市长帮忙带回去?”
沈文昌笑了,指了指许惜年。
“黄公子,你啊,我真是看不透,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你是有事用着我了。”
许惜年摸摸头,哪里还有当初趾高气昂的霸道模样。
“说来惭愧,确实有件小事想让沈市长帮帮忙。”
“最近晋阳世家的二期项目,想做一次推广,就想自己拍一期节目,放到西山电视台的黄金档上播一播。”
沈文昌像是嚼东西一样,来回这么嚼了三下。
“好你个黄公子啊,一开口真是不客气啊。”哪知许惜年跟个无赖一样往沙发上斜着一躺,手一摊,头一撇,一幅我直接开摆的模样。
“反正我不管了沈市长,晋阳袜业是晋阳的企业,我又赚不到钱,您是晋阳人民的父母官,看您是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