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海多弄堂,老弄堂一眼望不到头。
李青山的诊所就开在这里头。
大部分沪海孩子的踢球场所就选在这石库门里弄,因为地形狭长不方便的特点,久而久之,沪海的足球有了种独特的小快短风格。
一个戴眼镜的孩子一记臭脚,把球踢到了许惜年脚底下。
另外一个长得高一点的小孩踩着凉鞋冲许惜年招招手。
“喂,球。”
许惜年把球在两只脚踝中间那么一锁,膝盖一曲跳起来,球也被卷在了半空中,然后又被许惜年用小腿提拉而起,花哨的来了一记身后环绕世界。
把那几个小孩看的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观察他动作的每一个细节。
满脸都是崇拜的表情。
过了把球瘾,许惜年一记精准的传球,把球传到那个小眼镜的脚底下,力度不大不合合适适。
这帮熊孩子立马就围了上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许惜年。
许惜年挑挑眉毛,“怎么了?想学啊。”
小孩们全都点了点头。
许惜年蹲在地上把手一摊,“我收学费的。”
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穿凉鞋的小孩把球往许惜年面前一递。
“我们没钱,就这么一个足球。”
脏兮兮的,其实那都算不上足球,就是个橡皮做的小皮球。
许惜年没好气的站了起来,“没钱?没钱学个屁的球,回去写作业去。”
推门进了诊所里面,李青山依旧是披个白大褂的装束,坐在桌子后头埋头看书。
说是桌子也是柜子,玻璃搭起来的,把药陈列在里面,一般药店里都挺常见的。
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个中年男人,白背心,脖子上缠条毛巾。
碎碎叨叨的不知道给李青山讲着什么。
许惜年和他对视一眼,一寻思,这不是那天的司机大哥么。
还是挺感激他的。
邵世明显然也认出了他,哎呦一声。
“这不昨天病倒那小兄弟吗?”
许惜年从怀里掏出个铁盒子,红底金边,明晃晃的画了个天安门,上头写了中华俩字。
手指头一扣,盒子咔嚓一下打开,许惜年熟练地从盒子里抽出两根烟给邵世明递了过去。
邵世明眼尖,一边接过来一边上下打量了一遍许惜年:“哟呵,硬的我抽过,软的过节也有人给过,铁盒子的还真是第一次拿到手里,你抽这种档次烟的人,怎么都病成那模样了还磨磨叽叽的怕把打车钱掏多了。”
许惜年笑笑,“瞧你说的,让你倒500毫升的水在地上,你手里正好有一瓶矿泉水,那直接全倒了当然没问题,要是给了你一个大水缸,你不得磨叽着点别倒多了。”
邵世明不解,“啥矿泉水大水缸的,没听明白。”
许惜年解释起来:“矿泉水就那500毫升,你全倒了便是,一缸水好几百升,你不寸着点倒恐怕一下就多倒好几升出去。”
邵世明恍然大悟,“别的我没听明白,我就听明白你变着相的说自己有钱了。”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火机准备把烟点上,那边的李青山使劲拍了拍身前的桌子。
玻璃不堪重负的震动几下,许惜年真怕他那大胳膊把桌子拍塌了。
“要抽出去抽,别在我这里抽。”
邵世明无奈的朝许惜年摆摆手,把烟别在了耳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