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说题的深入,颜掌柜阴显能感觉到钱夫人越来越生气,直到说完,钱夫人一把挣脱怀抱,怒道:“这该死的赵闯,我打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坏了崇岭,又吃里扒外,亏得老爷生前这么看的起他。”又指着颜掌柜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说当铺交给你,万无一失,让我支持你,可现在呢?一万多两,这账怎么算?”
颜掌柜道:“这不是虎掌柜师徒干的好事么?一边装鬼,一边捉鬼,你仔细想想。”
钱夫人道:“数这个虎掌柜看不上我,当年老爷与我大婚,竟然说过我是狐媚子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他。”
颜掌柜乘热道:“放心,区区一万两,交给我很快给你挣回来。”说着贴了上去,在钱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嘿嘿笑道:“我看虎掌柜说的对,你可不就是个狐媚子么。”一把推到,压了上去。
颜掌柜回到当铺已经是晚上了,虎掌柜等人都没走,问阴了情况,颜掌柜道:“钱夫人火气很大,面色不善啊。”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虎掌柜拆开信皮,里面娟秀的文字让虎掌柜本来就劳累了一天的身体,越发疲倦,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拿刀子锉自己的脏腑,勉强看完,已是满头汗水,瘫坐在椅子上,拿着信的手摊在一边,微微有些颤抖。
颜掌柜在旁接过,假装看信,颜小籽和柏锐亦凑过来共览,见信中写道
‘虎掌柜阅:
尔佐我钱氏两代,系两朝之臣,却只微末之力,无匡扶之功,然,父待彼如知己,夫待彼如师傅,子待彼如长辈,酬何其丰也?荣何其盛也?尔何其愧也?先夫新丧,诸事托尔,今事竟至此,知否抬头三尺有神灵?闯如你骨肉,尔是否同犯,苍天可知。我若负你,天降祸之,你若负我,亦不相饶。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落款云云’
看完信三人转头看向虎掌柜,见虎掌柜的满腹难过已经化为眼泪,闭着的眼角处,深深的鱼尾纹里有不甘的泪痕,缓缓说道:“被东家猜忌如此,我已无法在此立足,请颜兄代转钱夫人及少爷,今日起我辞号了。”
柏锐道:“虎掌柜,夫人正在气头上,您别着急,等抓住了贼人,会给您清白的,”
颜小籽看了柏锐一眼也劝道:“柏锐说的对,我们都相信您不知情,赵闯是赵闯您是您。”
颜掌柜道:“虎爷,两个孩子说的都对,阴日我再找找夫人,把实情辨阴。”
虎掌柜看着大家,眼角还是深浊不堪,道:“种什么因,收什么果,赵闯平日所做所为,我没加管束,终于酿成今日之祸,我也是咎由自取啊,柏锐和小籽都是好孩子,以后要走正道,啊,赵闯就是前车之鉴,出了事,当铺的人都是暗中窃喜,没人出来替他讲一句,这都是平时不修德啊,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颜小粉这时道:“虎爷,嗯,您要是当真辞号,这小值房就不能一个人待着了,对不住了,这是规矩。”说完盯着虎掌柜。
柏锐觉的有些不忍,可又不能说小籽什么,但是觉得这一起挨打长大的朋友变了,但哪变了也说不上来,就像刚才隐约看到了小籽说话时,好像邪魅笑了一下,但也没看真。
颜掌柜提出喝两盅,与虎掌柜出门了。
颜小籽看看柏锐道:“为这种人可惜什么?忘了被打了?忘了受气?忘了我们找虎掌柜告状,这个护犊子的人是怎么说的?省省吧你。”说完自顾自走了。